首先毫无疑问，对方的安排漏洞多多，很可能是发现好机会而仓促布置。所以一切的源头就是随意出去乱溜达的基恩斯。

接着沉默者人格也坦诚疏忽。前次一战中明白无法灭口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预想，却因杂事纷繁而忘在脑后。

最后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不仅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袭击规模还会扩大：从二加四，变成六加N。而确定了西柯顿之壁对自己无效，后面是思路大致有二，一是突然暴起一击必杀，二是困于必守之地或必救之人。

而己方最好的对策是反击。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手上有逃命底牌是一回事，被人惦记也是心里发怵的。可说来容易，实际操作却有太多的问题。

一番讨论无果，只能继续基恩斯案件的事情。而又一次审判的前夜，焦明拿着秃鹫组织智囊团搞出来的资料找上自家师傅，才终于得见。

时隔几日，师徒二人相对而坐。艾米丽的态度于暧昧的基础上又多了几分微妙的变化，而焦明本就不擅于此，忙于正事的情况下更是无感。

“明天庭审的大致流程就是这样，更详细的部分和一些意外的预案都在这一叠。”

艾米丽连忙点点头，焦点在房间各处乱飘，就是不能正常的落在对方双眼上。

“至于这一叠，是有关推进专利法施行的建议。具有相当的可行性。请你尽快公开的转交萨苏副会长。”

“唉？为什么？”艾米丽讶异于这态度上的转变。按照之前的计划，这应该是在布特里家族覆灭之后的事情。

“长话短说就是我被一伙高环盯上了，不能让他们以反对专利法的理由拉更多人对付我。另外你也要注意安全。”这正是三个人格之前讨论的结果，算是个简单易行的防御手段。克剃纳和布特里·铎克最初就应该是用这方面的理由忽悠另外四个人打工，而现在的六人团伙很可能故技重施裹挟更多人当炮灰。

“敢盯上你？是哪个兄弟会？”

“呃，这是个啥？”

“一些魔法师小团体而已。”如此解释了一句，因担忧而渐渐智商上线的艾米丽终于意识到不对。“还提醒我注意安全，他们已经对你出手了对吧？”

焦明便将之前一次埋伏简单道出。艾米丽先是担忧，被焦明提醒水系七环堪称耐操的强韧身体素质后，这才转为愤怒，接着是不满焦明明知是陷阱还踩进去的不谨慎。

被如此老妈子一样唠叨，疯子人格当然不爽，立即连杠再喷的废话起来。‘老女人’‘更年期’‘内分泌不调’之类的词汇层出不穷。焦明虽然也有些微的不耐，可九成九还是感动，先将疯子人格关了禁闭，然后柔声安慰自家师傅。待艾米丽情绪缓和，便接着打听起这种‘小团体’的情况。

“有的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培养出的感情，可以性命交托。有的却只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而已。而且这种小团体太多，聚聚散散，亲疏真假难以分辨，甚至互相之件派遣卧底。内中纠缠是怎样的状态，怕是没人说得清楚。”

顿了顿，艾米丽继续道：“另一方面，魔法师协会中的成员也以这种形式与贵族、工匠甚至地下势力联系与合作，魔法师协会借此实现对王国联合的全面控制。而高层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且这种形式整体利大于弊，也就保持了默许态度。”

焦明点点头，将这东西又降低一个档次。比之有着严格审查制度的私党和兄弟会，总体来说或许其更接近QQ群也不一定。“我们有没有这种归属，万一今后大水冲了龙王庙什么的，岂不是闹了笑话。”

艾米丽的表情略显艰难，摇头道：“不用担心，我们没有。”

焦明眨巴两下眼睛，恍悟。这情况文雅点的说法是‘知交无一人’，稍显诙谐的表达就是‘因为过于优秀而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而简单通俗的描述就是‘没朋友’。

艾米丽则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忙于魔法研究，提升实力，哪有功夫和那群人为了蝇头小利磨叽个没完。而且更重要的是，年轻的天才有更长的时间培养下属，完全可以自成一派。比和他们忙于勾心斗角更有发展前途。”

虽然这套说法很有道理，但这副努力掩藏窘迫的模样，显然很是羞于这种‘没朋友’的状态。焦明也只能努力的露出真心笑容：“师傅说的有理，徒儿受教了。”

事实上艾米丽魔法天赋出众、魔法实力不俗，明显的前途远大，加之容貌靓丽且待人接物上也没有明显的硬伤，在魔法师协会不可能受到普遍的排挤。只是一些老家伙出于危机感不太待见，中下层九成九则是完全上赶着巴结却找不到门路的状态。

而现在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只是一份对于纯粹友情的向往。对于一个较真的人来说，以魔法研究那般的严谨态度去苛求一份友情，达成所愿的概率完全和中彩票差不多。所以更准确的说法或许是：艾米丽没有自己构想中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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