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婳感受着那股好似要将她的气脉都凝结成冰的阴寒怨气缓缓地朝着丹田气海而去。

这样的感觉好比凌迟，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那气息流转的速度并不算太快，聂云婳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一面身不由己地吹奏着哀乐，一面沉下心神进入了丹田之内。

因果树枝丫茂盛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棵小小的树苗了。

上阙魔鼎已经融合进了她的骨血，彻底成为聂云婳的本命法宝，所以因果树上并未得见。目前除了因果树之外，肉眼可见的唯有两样东西。

其一，乃是高悬在半空呈现出绿色的金丹。

其二，就是环绕在因果树上空不停转动的火红色应龙妖丹！

侵袭而来的怨气是数万年所化，就算只有一丝，那也是凶猛异常！普通的宝物和攻击手段都对它无效！

而且聂云婳的肉身根本动惮不得，那笛子脱不得手，若是拼尽金丹和因果树之力，必定能以力破巧。

这样强势的手段虽会伤及自身的气脉和丹田，但伤势可逆，稍加调养就能恢复。

可坏就坏在长笛不能脱手的情况下，谁也不知解决了侵入丹田气脉的这缕万年精纯怨气之后还会不会有后续更多的钻进来。

若是源源不断，那她对付起来只怕怨气没处理掉，倒先将自己的命给搞没了。

思虑再三之后，她的目光不禁落到了因果树上那颗应龙妖丹之上。

“金丹是不能动了，若伤了就会毁去根本……这妖丹么……”

聂云婳眉头越皱越紧，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再细想。

“拼了！”

左右应龙妖丹是个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是损了对她本身的修为并没有什么影响，她心说不如先拿去试探一下。

能将那怨气处理了倒罢了，可若不能，她金丹尚在，也还有转圜的余地。

聂云婳从内视中脱身，猛地睁开了眼睛，曲子还在吹奏。

黑色的气息越发浓烈，心念一动之间，丹田中的因果树忽然颤抖起来。

整棵树都散发着浓郁的绿光。

应龙妖丹的转动迅速变缓，直至完全停止了，然后原地剧烈地颤动了数秒之后便化作一大片耀眼的光华朝着侵入体内的万年怨气飞去。

若是有人能看见那光华就会发现，其色火红，隐隐有焰！

虽是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当妖丹以虚幻之姿冲进气脉遭遇万年怨气的刹那，一股剜心般的灼痛感便骤然升起。

聂云婳脸上的青筋暴起，无力又痛到极致的感觉让她面容都扭曲起来。

那曲子一路顺畅哀婉，只要略通音律之人必定能听出来，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尾声。

可偏偏，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的曲调却在这般激烈的疼痛之下产生了变化——骤停之后，开始断断续续……

“吼——”

陈祥在察觉出曲子的异样时愣住了，但很快四周妖魂的嘶吼将他的心神拽了回来。

“陈前辈！快看！妖魂似乎比之前还要狂暴！”宋恕脸色变了，陈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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