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证据？”那大汉道：“若没个凭证，空口白牙这么说，可得给你落个污蔑的罪状！”

“我……”周芸咬着唇，皱眉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确实没有证据，她甚至不知道她爹去了何处，是否还活着。

“我会凑到钱的！”周芸抬起头：“你们三爷亲口承诺我的时间可是在三日之后！”

“这会儿就过来相逼！”她咬了咬牙：“就不怕我跟你们三爷告状么？！”

她这句话一出口，那些人倒是一愣，一人凑到那大汉的旁边儿低声道：“大哥！这小娘皮保不齐会做咱三爷后院的人，将来若是吹个什么枕头风，咱们可……”

大汉转眼打量了一下颇有姿色的女子，终于是吐了口气：“成！咱们三日后再过来！你也别琢磨着能跑出去！”

他冲旁边儿的一群人招呼了一声：“咱们走！”

人群呼啦啦就离开了，只剩下周芸一个人，她缓缓挪步到一旁的树干旁边儿，靠着树根坐到了地上，也顾不得地上寒凉，压抑地哭泣起来。

聂云婳从树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看了她良久，最后开口道：“周芸姑娘。”

“啊！”周芸一惊，看清是聂云婳之后，便连忙擦着脸上的眼泪站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他们吵醒你了？”她迟疑地看着聂云婳：“你可有听见……”

“该听的我都听到了。”聂云婳也不隐瞒，直接说道：“但个中内情周芸姑娘，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周芸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将唇色抿得发白。

聂云婳见她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开口说：“你们姐弟既是欠了他们银子，之前没钱，可我那套茶具价值不菲，你大可以拿去先赔给他们。”

她顿了顿，也意识到这一点周芸不可能没有想到，可是她却没这么做。

周芸又默了几个呼吸，这才苦笑着说：“我何尝不知这个。”

“可是你阿爹欠的太多，不够赔？”聂云婳顿时想到了这个可能，她连忙去摸自个儿腰间，琢磨着掏个什么不惹人注目的玩意儿才好？

“不是的。”周芸摇头说：“不是不够赔，甚至跟银子其实无关……他们要的，不过是我而已。”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周芸捂着脸哭着顿了下去，痛苦悲哀地说：“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硬要去集市卖那些小玩意儿，便不会被那恶人看上。”

“我阿爹也不会失踪……”她哽咽道：“定是他们想要逼我就范，才将阿爹抓了或者杀了，可惜我没有证据，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聂云婳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看见屋子里的那个精巧的凳子时，周芸会避而不谈，又会说什么永远也不做了。

却原来是这么个典故。

“你先别哭。”聂云婳蹲了下去，扶着她的肩膀：“既是如此，那你弟为什么要去森林深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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