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小女孩时不时的就会来顾砚歌家玩。

对于此事，顾怀笙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乖巧奶萌的小姑娘十分讨人喜欢，经常和她待在一起，连带着他那冷冰冰的儿子，也顺眼了几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花雨时季，情深久伴。

这样的感情，曾一度让顾怀笙心生羡艳。

这小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不像他……

可惜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让人始料未及，又猝不及防。就像一个还在酝酿中的美妙梦境，突然破碎，声音脆而冷，瞬间让人心凉如铁。

顾怀笙永远都忘不了，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小女孩的情形。

软萌精致的小姑娘缩在角落里，房间昏暗而沉闷，她漂亮剔透的眼眸空洞，瞳孔极黑而涣散，她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整个人像个破败的娃娃。

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细嫩的胳膊抱着自己的腿，在不停地颤抖。

女孩脸上是满满的惊惧，她的手臂上，还有白裙子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

后来，等一切平息了以后，这个小女孩就消失了。

当时的顾砚歌差点没疯掉，可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纵使多智近妖，遇到这种事情，他根本无能为力。

从小淡漠理智的人，第一次红着眼眶，手足无措地开口求了自己的父亲。

由于顾砚歌的苦苦哀求，顾怀笙找遍了整个帝都，却也没发现她一丝一毫的踪影。

*

清润雅致的眼眸眨了下，顾怀笙的思绪渐渐脱离了回忆。

当年的那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了，其中还包括着……他的夫人江筱绾。

那个女孩只不过是被无辜牵连的。

男人的眼眸划过一丝暗色，淡红色的唇角抿起，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了。

顾砚歌站了起来，视线和眼前的男人平齐，修长的身形压迫感极重。他与顾怀笙的身量相当，甚至还有几分隐隐越过自己父亲的意味。

少年平静的声音无波无澜，清澈的眼眸有些发黑，极致的冷意弥漫，“父亲请回吧，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休息了。”

顾怀笙也没多说什么，男人转了转白皙手腕上的佛珠，微凉的指尖顿住，苍白精致的腕骨线条漂亮。

男人眸中漫不经心的意味浓重，嗤笑一声，“无趣。”

说完，顾怀笙就离开了少年的卧室，步子迈得不急不缓。

合上门，男人清润雅致的眼眸，划过一抹复杂，眸光盯着那扇门，眉目间带着几抹浅淡的忧色。

这么多年了，他本以为，那小子应该已经忘了那个女孩的。

顾怀笙自然知道，他的儿子已经再一次遇到了，当年的那个女孩。

作为顾氏家族的继承人，惊才艳艳到极点的顾家小少爷，顾砚歌其实早已经脱离了自己父亲的掌控。

南妤的存在会被顾怀笙发现，也不过是因为，顾砚歌根本没有想隐瞒过这个事情。

至于这次顾砚歌为什么会脆弱成这副模样，顾怀笙大概也知道，只可能是那个女孩的原因。

那小子，虽然是个极冷的性子，却也有着致命的弱点。

男人绯色的唇勾起抹自嘲的笑，就像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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