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寒没有说话，操探着飞机沿着峡谷向西，他们只能向西，因为这里连掉头的空间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一条断谷，飞了出来之后，几个人的心再次凉了，一望无际的山脉根本看不到尽头。

“詹姆斯，我们可以在那里迫降！”岳寒指着前方，大概有二十英里远，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看不出一点起伏，那是天然的迫降场地，尽管海拔不会低于6000米，可就算是死亡，也不用被炸成粉身碎骨，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飞油的油针已经到底了，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先迫降再说。

飞机缓缓降低高度，螺旋桨击起漫天的雪雾，但只是降了一点点之后，尼尔特看到高度仪上的指针停在了6200附近一动不动。

“岳！”尼尔特想提醒，因为迫降场只有短短的一小段，再不下降的话，就要冲出去了。

“先生们，能跟两位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岳寒回过头来，慢悠悠地说。

“什么？”

“飞机已经失去了控制，我没法操纵飞机了！”岳寒举起了双手。

尼尔特这才看到，詹姆斯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放弃了操作杆，飞机其实是在无操作飞行，或者说滑行更准确一些。

“这是为什么，怎么回事！”尼尔叫了一句。

“不知道，或许是机械故障，卡死了，真他妈背！”岳寒低骂了一句，然后拿起了丢弃在边上的酒瓶子：“咦，居然还有一小口！”

然后解开了保险带，坐了下来，对着詹姆斯道，“可惜没办法请你喝酒了！”

“谁说没酒！尼尔，机舱左翼的箱子里，有极品的茅台！”詹姆斯说。

尼尔特脸色苍白，一边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一边打开了箱子，是那种很古朴的瓷坛装，跟岳寒手里的大概相仿，难得是经历了这么一块大战，居然没碎。

“詹姆斯，你腐败了！”岳寒笑着拍开了泥坛，酒香四溢，的确是正宗的极品茅台：“来，赶紧喝两口，飞机炸了，咱们就喝不成了！”

詹姆斯笑着说：“这是你们孙立人将军托我带的，说是要反攻缅甸之后要全军庆祝，可惜了！”

“算不上可惜，咱们提前庆祝了！”岳寒笑着说，“你认识孙师长！”

“当然！孙将军可谓中国战区第一战神！”詹姆斯很认真地说：“没有之一！”

“中国人有句古诗，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可惜，我没办法用英语向您解释诗的意思了！”岳寒说着，三个人坐在地上，开始喝了起来。詹姆斯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对于濒死的人而言，伤再重也不会影响喝酒，除了死亡，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呢？

或许觉得时间过得太久了，也或许并没有过多长时间，三个人已经差不多喝完一坛酒了，连一直表现很胆怯的尼尔特都有些舌头变大了，但大家期望中的机毁人亡却还迟迟不肯发生。

“我们要直接飞向天堂么！”尼尔特距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来，醉眼有些发光，说话也开始有些含混不清，岳寒甚至怀疑他说的是***语，“岳，我们飞起来了！”

“你傻啊，我们本来就在飞，不过去地狱还是去天堂，谁特么知道呢？”岳寒大声说着，也爬了过来，只看着舷窗一眼，酒醒了大半。

C－47如同断线飘摇的风筝在天空中飘荡着，但眼前没有雪山没有大河，机身被一奇怪的光线包裹着、飘浮着，如同大海上的一叶小舟，起伏不定，但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不适，甚至感觉不到飞机是在飞着。

包裹着机身的七彩霞光缓缓的向四边铺开，霞光的边缘不断向外延伸，渐渐得天空的蓝色变得越来越深，仿佛在快速的进入夜晚，天空中开始出现闪闪的星光，岳寒平素喜欢在夜晚看着星空，感受无际究竟的广阔，但现在星空中的那些星星，显然不是他平时里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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