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杀气？”

向西沉思，武田家主的势，与一些杀人如麻的忍者散发出来的杀气相似，都有精神威吓的作用。

武田家主摇头：“不一样，杀气只是杀人过多后无意识散发出的一种危险气息，而势是精神信念，靠得是内求，只要一息尚存，势就不会散，大成者甚至能以势杀人。”

向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势能实质性的伤到人，那和杀气就浑然不同了。

“他这么小就能参悟势了吗？”

武田翔太一脸羞愧，他从小学刀，至今也没到能超脱招式的大师境界，更上一层的势想都没想过。

“以后你就在道场住下来吧，除了我还能提点你两句，道场里也没人能教你了。”

武田家主吩咐武田翔太带向西先在道场安顿下来，以后由他亲自指导。

武田翔太很热情的带向西去住处，特意安排了一个单人的小院子，这是武田道场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普通学员都只能住宿舍。

到了院子，武田翔太还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就是向西进道场后接待他的人，年纪大约在二十左右。

“这是我儿子武田智也。”武田翔太给向西介绍：“向西，你是草太的弟子，把武田道场当成是你的家一样就好。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智也，我平时在道场教习，时间可能不会很多。”

向西对武田智也微笑示意，他在武田道场可能要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在人生地不熟的铁之国，免不了有什么问题需要武田智也帮助。

“父亲，我怎么没有听过有叫草太的叔叔啊？”武田智也对向西点点头，随后问向武田翔太。

武田翔太一拍武田智也的后脑勺，不悦道：“叫伯伯！你还没出生他就离开了，父亲也不许有人再提起他，你当然不知道。还有，以后跟着向西要多学着点！他的剑术可比你爹强多了，放恭敬点！”

武田智也满脸惊讶，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人，剑术居然如此高超。

“不必如此，以后有时间可以互相交流学习。”向西谦虚地摆摆手。

在小院子住下来后，向西将浑身清理了一番。一路长途跋涉，他的身上实在说不上干净。

随后，他找武田智也拿了纸笔，开始给纲手写信。早在翻山越岭的路上，他心里有很多感悟想与纲手分享，而且到了铁之国，总该寄封信回去报个平安才是。

他可不想和武田草太一样，一离家就杳无音信了。

再说，他答应了纲手想她时就写信的，他已经欠了很多封信了，该补的要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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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当向西去武田家主的庭院请教势的修行方法时，武田家主转而开始说起武田家刀法的渊源。向西静静聆听，知晓武田家主必有其用意。

武田家传最开始，仅是一个不知名小村落的孤儿走出大山的故事。

孤儿最初并不会所谓的剑道，他走出大山后好勇斗狠，卷入红尘随波逐流，靠着一柄锈刀与对手拼命，与生活争斗，在一个小城里争得安家立命之所，三十余岁被仇家乱刀砍死在街头。

幸好，他的小儿子活了下来，立志为他报仇。

小儿子将父亲教导与人厮杀的经验，整理成一套系统的杀人方法，他按着这套方法很快就领悟出了为父亲报仇的刀术，二十五岁，独身一人将仇人尽数击杀。

可他也成为了仇人后代的仇人，当他年老色衰时，仇人的后代正是年富力强，比当年他的刀更快。正如他没有赶尽杀绝一样，仇人的后代也没有赶尽杀绝，放过了他的女儿，等他的女儿来找他复仇。

女儿苦练父亲的杀人刀术多年，可终究非男儿身，她发现再怎么练也无法匹敌仇人。她没有绝望，既然无法当面报仇，那就暗杀。她苦练居合斩，在一家食肆突然发难，成功复仇。

复仇无止境的持续，终于，真正开创武田家传刀术的先祖，在一次次练习复仇的居合斩中，逐渐明悟这场世代血仇的终结方法，他选择了放下。此后，他的居合反而大成，明悟了自己的心，开创了自己的势。

从此，武田家刀术正式创立。

“武田先祖是一个有大心胸、大智慧的人。”向西称赞，这份放下的担当，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武田家主讶异地看了向西一眼：“假的，你还真信啊？”

“啊？”向西一怔，假的你还跟我说得这么声情并茂？

“哪有这么巧的故事？都是后人编的，粉饰家传而已。不过刀势确实是真的，可以从中大致猜到先祖的势的修行过程。先习刀术强身，再练居合明心，最后成于势。”

武田家主捊了捊胡子，继续道：“我按这种路线猜测修行，摸到了势的门槛。现在教你的，也是这条路。”

向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明白习刀术强身，可是不清楚怎么通过练习居合明心。

居合，居静之势而快速拔刀斩杀对方，讲究在平和状态与紧急状态的快速转换。说白了，就是偷袭用的一种阴招。例如在谈判桌上，假装若无其事地和敌人谈话，然后突然暴起拔刀斩杀敌人。

居合的字面意思，“居”为坐，“合”为一起，“居合”即是互相坐着的意思。当大家坐在一起时用的刀术，其目的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很多居合道大师的表演上，都是采用跪坐姿势，就是模仿做客的时候暴起杀掉东主。

随着居合的发展，也可以扩展为“居”是类似坐着的日常状态，“合”为相遇或对峙，即为日常状态下与人相遇、对峙时快速拔刀，不过这种就属于立合了。

后来，居合也有用来防备的意思。面对坐在一起随时有可能居合自己的人，最好的应对当然是自己的居合更高，比对方拔刀更快，从而达到防御的目的。

所谓的居合斩，也可称之为拔刀术，其实并没有增加出刀威力的用处，更强调的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与快速拔刀。

用这种刀术来明心，向西着实是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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