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自然。”

“陈堂主人是不坏的，听他醉后讲过，入宗前曾是市井混混，拉帮结派打起架来不要命以致当地无人敢惹，后时看不惯当地豪绅强出头，被官府缉了去，手下帮余也作鸟兽散，后又要顶权势子嗣罪名替其受死，独剩亲妹妹也遭牵连更是雪上加霜。与师父曾有过杯盏之交此后淡识，也不知他妹妹如何寻到师父处，跪着求师父救长兄一命，自己甘愿当牛做马为奴为仆。师父不曾多话，领着当时米堂主奚管事直奔牢狱，那时万剑宗已有显名，官府不敢得罪只得将陈堂主放出。事后宗主给陈堂主妹妹寻了个富裕人家嫁过去了，如今生活得极是美满。”辛尘将双手插入袖口，闭上眼睛：“此后陈堂主便一心跟着我师父了，凡涉及剑宗或师父事，堂主总是极端激进，妄自搬弄是非者，他不知切去多少口中舌了。曾言‘耳能闻者丈许，手中铁剑不过尺，但敢乱言我剑宗处，天王老子难过活’！”

范衍将左手伸往背后，缓缓解下所负之器囊。

“师父曾说过‘为众人抱薪者, 不可使其受冻于风雪’，此当为他毕生写照，扶世济民忧家国忧苍生忧武林忧天下，你们这些老前辈，比我看得更真切，所以他老人家，怎会有恶意，怎舍得将投入毕生精力好不容易扶正的武林，又再推往深渊？”辛尘埋头掸了掸靴沿尘土，手中顺势抓握了一把石块。“斑长老，你实不该出言讥我师父。”范衍自囊内抽出一抹绿色，目显狠色。

“在我们这些弟子眼中，师父他老人家，是极好的师父。石问筠一事，哎，家丑不可外扬，不愿多讲。叛门一事，最伤心的人，其实是师……”

范衍不等辛尘说完，已是掏出一杆翠竹，竹身黄斑点点原是根斑竹，迅速朝辛尘点去，辛尘面不改色，头微微向右歪过

“谢斑长老出手相救。”

斑竹点处发出铁器击鸣之音，范衍这一竹，击落了飞袭而来的暗镖。

“哼，早知你小子也察觉到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飞镖袭得迅疾，待我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躲了，幸亏斑长老出手相救，不然晚辈可要将小命丢于此了。”长剑出鞘，辛尘闪身奔出，数剑刺去只听得几声惨叫，偷袭之人殒命当场。

横剑身前，辛尘面色凝重：”斑长老，叙事暂且搁下，看来敌人不少，咱们且退。”

“如何？怕了？老头我还想着以后登门请你们茹酒呢！眼下你这个胆魄，可配不上我的好酒。”范衍提竹而上，将辛尘挤到身后：“去通知庄主，敌人来犯做好应对。”

“晚了。”辛尘挠了挠头，身周尽是人影，黑压压围了过来。

“跟上！”无心恋战，范衍斑竹甩抡出，拗弯好些个刺来铁剑。

好硬的竹子！辛尘心中暗惊，手中不停——离手剑雨！将石块尽皆掷出，剑气裹着石块如同硬弩射出一般杀伤力惊人，立时倒下无数身影，一掷之后又是双手虚投，行前无人敢挡纷纷避让，身前空出一条缝道，二人趁着此间赶是狂奔。

“追！妈的敢耍老子！”立刀挡于身前，并未听得声响身遭也无疼痛，领队当下反应过来，提刀追了过去。

…………

陈谭绕着庄子走了一圈，未见如何异样，正打算回庄，听到远处似有厮杀动静，连忙奔了过去，田流钱炜快步跟上。

“如何？陈堂主，有事发生？”

“听不得？”

田流巡视时一直竖起耳朵留意着动静，未曾听到什么，脚下实快此时唯风声自耳边划过，其他动静未是听得，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听见。”

“没事，错不了，随我来。”

“嗖——嗖——嗖！”一阵破空劲声传来，三人同时滚地一圈躲到树石后面，地面落满箭矢。

“北处六七百米，灌木丛间！灌木右旁五十米处树后！”寒芒亮过如何逃得过陈谭火眼金睛，只是一瞬，便就揪出方位。

钱炜重剑做盾竖挡身前，一鼓作气扑撞过去，势发迅猛躲闪不得一人颅碎骨裂命丧当场，三人逃出转身拈弓欲再射，钱炜右臂伸直单手捏住剑首，一剑刺出，重剑实长不及三人射出剑尖已刺至颊前，当下又丧了一人。刺过之后不行收回左右荡开竟就将尸体撕作两半，再朝左斩去，左边之人不曾想钱炜重剑既出仍有余力再将斩过，劲风刮来，不得已舍了左臂不要，拖着余下三肢溜了。余下一人早被钱炜杀神模样吓坏，顿做逃散。一握之力将半人重量之重剑一刺一拨一斩，一气呵成，膂力骇人竟若此！

背后树旁亮芒闪出，有二人拈弓搭箭正欲偷袭钱炜，“噗嗤”一声，热流涌上喉咙鲜血喷出，一人立时倒地——田流刺剑杀来，服剑穿过树身插入侧颈直就取了性命。还余一人拔腿欲跑，田流怎会给他机会，另一把剑激射而出，将其钉死在地上。

钱炜收回重剑换了口气，正欲追出，陈谭拦下了他：“穷寇莫追，我看庄内庄外各处嘈杂声起，想必已是发生乱斗，你俩速速回庄接应王庄主，我需找辛尘小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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