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的日子如兔子尾巴长不了！”

“打倒共匪！”

“东北联军不得好死！”

等等，镇中路两侧房墙上、板障子上、树干上随处可见土匪书写的标语，字体扭扭歪歪，新写上去的痕迹清晰可见，有不少都是在原有民主政府的宣传标语底上重新刷写的，原来的字，认真看能看得很清楚。

镇中一片丧气与悲凉！

镇里及附近村屯老百姓都被土匪抢了！

吃的、喝的、用的、穿的、等等，不过，五营原来是刘山东子、一枝花的老巢，他们在这里经营了好几年，因此，这次他们在这里的抢劫方式与在别地方的不同，用他们话来说叫做“捐”不叫抢，要什么东西及每户拿多少他们都规定了标准，不拿及少拿者与“共匪”同罪。

除了抢劫，土匪还屠了两个不听话的村子！

这时，除了垂头耷拉脑袋的老百姓，镇子里的土匪已不见踪影，他们是昨天半夜时走的，从五营出发转奔了桶子沟，由桶子沟再入大山，他们来的时候也是按照这个路线来的。

“哈哈哈，虎上山、龙入海，东北民主联军长不了，我们还会回来的！”

临走时在全镇老百姓大会上刘山东子对大家如此说道，他们很是嚣张与疯狂，根本没把东北民主联军放在眼中，走时，把所走路线很清楚地告知了老百姓。

又一次血腥屠村！

而东北民主联军又一次，扑空！

“这个——”

面对毫无生机的镇子、惊恐未定的老百姓及远处那望不到边的莽莽群山一直端坐在马背上的张晓东低下头去，这里由于民主政府和土改工作组进驻时间不长，百姓对共产党还存有偏见，甚至有些人还存在抵制。

一老者从人群里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递给他一封信。

“尊敬的张师长：

镇口送给你的那份礼物收到了没有？感觉如何？嘿嘿，感觉应该不错吧！三十二条人命，不多，但也不少，话说回来，如果你嫌礼太轻，你大人大量，我们先赊欠一段时间，放心，欠下的，来日我等将加倍呈上！

对了，刚想起来，你妻子和她肚中不知是闺女还是小子的孩子也被我们弄死了没多久是不？难道这就是共党的，命？嘿嘿，对不住了，真不应该再同你提起你妻儿的事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理解，你刚死了老婆孩子，毕竟不好受，多有得罪，罪过啊！。

其实，你我都凡人，一些情况都知道，东北联军猖狂不了几天了！现在，国军正一步步地向北满推进，收复哈尔滨、佳木斯指日可待，用你们话来讲，你们如今是秋天的蚂蚱！”

“我们面对的是黎明前的黑暗，你们共匪成不了大事！最后坐天下的一定是党国！张师长年少英杰，若不嫌弃，我等可引荐于党国，弃暗投明乃大丈夫所为，至于你与我等之间的恩怨，一笑泯之，可否？

最后，尚有一良言不吐不快，深山老林自古便是我等之家，来去自由、无所阻碍，实不相瞒，我等如今皆隐与其中，如果张师长非要刀兵相见，那就来吧，放心，等你身死之后，我等必定为你准备一副厚厚的棺木，嘿嘿，我等义气否？

礼

刘光才、徐吉恒、杨大华、‘老占山’（拜）上”

“他奶奶的！”

张晓东打开信扫了两眼，嘴角略微动了动。

骂归骂，但他脸色却波澜不惊，未出现预期的三丈怒火。

“想必你一定认识字吧，麻烦你把这封信给大家念一念。”

他弯腰把信递还给送信老者，信口未封，其中内容老者应已知晓。

老者是镇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家境殷实，在这一方颇有名望，原本想拒绝“共匪”头子这一要求，或是干脆把头一扭置之不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把信接了过去。

“咳咳。”

老者稳下神、清下嗓子，把书信内容高声读了出来，读至中途，他感觉渐入佳境，最后觉得已经把该信的神韵全部读了出来的他停止阅读之后竟有几分自得。

这个八路军大官竟然把信念了出来！

老百姓边听边偷偷把目光瞄向张晓东。

“乡亲们，大家都听明白了吧，土匪刘山东子、徐大胡子、一枝花还有‘老占山’反过来称我们东北联军是土匪，并且说我们打不过国民党，你们也这样认为吗？”

“对这两个问题我只说一句话，东北民主联军是广大老百姓的队伍，专门为老百姓办事，好坏和打不打得过国民党不是用嘴说的，今后咱们要从具体事情上来看，你们同意吧？”

老者读完张晓东把马略微向前带了带。

“这封信就由你保管吧，日久见人心！日久见真假！将来，东北联军与刘山东子等土匪与国民党孰胜孰败请你做个见证！放心，这个结果你等不了多长时间！”

他推开老者递过信的手跳下马。

他不再说话迈步走进一家屋子。

中午时分，李荆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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