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皮皮想要催动灵力镇痛，但是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咬牙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很快就疼得面色铁青、站立不住。

她缩成一团在地上直打滚，心里已经问候了凤明华祖上八代，除了皇姥姥凤天仪。

青陆在大殿之外等了许久，心中有些着急，还有些莫名的慌张，便想进去看看，但是被殿外的护卫拦住了。

侍卫首领恭敬却不退让地说：

“神尊，陛下交代过，您与棉公主大婚在即，她要与棉公主多说些体己话，您若是等着急了，可先回去歇息。”

凤莹为了平衡两边，说：

“神尊，母皇最是疼爱皇姐，怕是皇姐嫁去穷山之后，便少能相聚，所以说得多了些，您莫着急，应该快出来了。”

青陆不知该怎么和这些人解释他的心慌，但是女侍卫和莹公主说的又不无道理，他决定再等一刻钟。

一刻钟之后，凤皮皮还不出来，他就要叩门讨人了。

凤皮皮只觉得身上哪里都疼，疼得急了，她恨不得立刻拎出四灵剑收了疯批女皇。

她扛了一会实在扛不住了，然后哀求道：“皇姨，棉儿知、知错了，棉儿听、听话，求您……”

凤明华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

“对嘛，这才乖！神尊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你知道怎么说、怎么做，对吧？”

凤皮皮有气无力地说：“棉儿知道，谢皇姨不杀、杀之恩！”

凤明华撤去结界，凤皮皮脸上挂着泪痕走出帝女殿，青陆和凤莹一直等在殿外。

两个人一见到她，纷纷迎上来。

凤莹关切地问：“皇姐，你怎么哭了呀？是不是母皇为难你了？”

凤皮皮苦笑着回：“皇姨最疼我了，怎么可能为难我呢？这不我出嫁在即，聊天聊到伤心处，哭了两鼻子，没事！”

单纯的凤莹还真相信了，说：“皇姐不必难过，出嫁而已，还可以常来玉棉殿住一住的。”

凤皮皮顺着凤莹说：“是啊，我还可以常回来的，所以你先回去歇息吧！”

凤莹恋恋不舍地回：“皇姐多注意身体，莹儿告退。”

这么乖巧的好妹妹，却承受了那么多不该承受的，凤皮皮突然有些心疼，喊住她，交代到：

“凤莹，皇姨心情不好，你最近尽量不要到皇姨面前来。”

凤莹不太理解凤皮皮的交代，女皇心情不好，不应该多来安慰吗？

她弱弱地回：“是，皇姐。”

凤皮皮又说：“还有啊，凤荀已经是化神境了，你好生养好自己的身子，抓紧时间修行，你不会比凤荀差的。”

凤莹忏愧啊，她与凤荀同岁，比凤皮皮小不了多少月份，现在只是一个金丹境，而且停在金丹境许久了，一直静不下心来再行突破。

然后她低着头，回：“是，皇姐。”

凤皮皮见她有些丧气，说：“加油，你可以的。”

额……

以前就听说，寻常人家的姑娘出嫁前会抱着父母哭上一阵，青陆不大理解其中的情愫，但是他尊重。

青陆正想开口关心两句，凤皮皮先他一步说：“神尊，您先回清风居等我，我想去看看皇姥姥。”

青陆说：“我与你一起去。”

凤皮皮道：“不用了，皇姥姥隐居多年，她喜欢清净，不喜接待客人。”

青陆看着凤皮皮憔悴的面色，说：“皮皮，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改日再去拜会你皇姥姥。”

凤皮皮强撑着一口气，说：“青陆，我没事，只是听皇姨说皇姥姥身子不适，我担心，想去看看她……”

青陆无奈，只得同意：“行，你去吧，我回清风居等你，你早些回来。”

凤天仪还被凤明华关在无极藏书阁中，守卫比以往多了三倍，外面还设置了复杂的结界。

以凤皮皮的能耐，现在能拦得住她的人不多了，无极藏书阁阁外的结界和守卫好像也没打算拦她。

大概凤明华早就知道凤皮皮要来见凤天仪，故意让祖孙二人相见，也能更加给凤皮皮施压！

凤皮皮怀着忐忑的心情在书阁中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缩成一团的老妇人。

老妇人像一堆破抹布一样堆在墙角，完全看不出往日的风采，甚是辨不清是生是死。

凤皮皮的眼眶顿时变成嗜血的红，她跪在老妇人身边，哽咽地唤道：

“姥姥，是您吗？棉儿来迟了！”

一堆破布开始有了起伏，老妇人好似突然有了呼吸，她缓缓抬起埋在袖袍之下的头，浑浊的双眼看向跪在她面前的人。

那张眼窝深陷、好似被抽干了水的面容缓缓出现在凤皮皮面前，陌生又可怖，吓得凤皮皮说不出话来。

距离上一次见面不过三个月，原本风华不减当年的太上皇竟然老成这般……

凤天仪感知到眼前人的紧张，她羞愧地别过头去，用苍老的声音说：

“孩子，吓到你了吧？对不起，都是姥姥没用，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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