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一直垂首跪在案后，用小金锤轻轻地捶打着太后的双肩，听南宫翎这么说，不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淑贵妃不是身受重伤，一直在椒房殿养伤吗？”

太后微微侧了侧头。

连翘忙放下手中的小金锤，以头点地，“奴婢前些日子去查探过，淑贵妃确实伤重，当时正在昏迷中，奴婢亲眼瞧见的。”

南宫翎急道：“淑贵妃诡计多端，想来是装出这般重伤模样欺瞒太后！”

太后不置可否，呷了一口茶，缓缓道：“你又有何证据确定东山的那位苏公子就是淑贵妃？东山这地，是皇上的禁脔，陆无心将他的家底都派了出去，天天在附近打转，哀家的探子都潜不进去，你是怎么做到的？”

南宫翎如实回答：“太后知臣因婉儿的事，一直与淑贵妃不睦，又觉得淑贵妃阴险狡诈，恐怕不是真心效忠太后，便曾买通过一个祥庆班的戏子。”

“叫雁秋是吧。”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男人啊，就是让人信不过！”

南宫翎脸一红，“臣也是为了套取情报，才谎称要纳她做妾。”

太后哼了一声。

南宫翎忙继续道：“她曾说，那日去祥庆班将她揪出来的人，叫苏秦，洪升班主说是他的表弟，可她瞧着不像，洪升对他毕恭毕敬，哪里是对待表弟的态度！再者，淑贵妃早就和祥庆班有合作，从中赚取了不少银子，祥庆班有难，她不会不管！”

见太后微蹙眉头，好似信了三分，南宫翎精神一振：“后来祥庆班重现开张，整个寄畅园都是用玻璃装饰的，臣记得母亲说过，淑贵妃曾将同样的玻璃献给太后和长公主。”

“据淑贵妃所言，是她从一位西域商人那买来的，臣知道这个消息后，曾派侯府的家将去寻这位西域商人，哪知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反而让臣查到了一件大事！”

“大事？”太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她知道这南宫翎外表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实则十分精明强干，他今日明显是冲着淑贵妃来的，可中途却转了话锋，一定是有所图谋。

“臣查到一位大食国商人来自西域，说是曾经将一种细铁砂，卖给了一位贵族少年。”

“细铁砂？”太后凤眉一挑。

“是的！据这位商人说，那贵族少年所需细铁砂数量极多，几乎买空了他和他同伴的所有库存，而说到这细铁砂具体什么作用，他们都说不知道，只说这东西是西域一处铁矿出产，他们也是为了博博运气，才拿来大周贩卖，没想到这么受欢迎。”

太后纵横朝堂十数载，敏锐地发觉其中的问题，“这细铁砂一点也没有了吗？”

“臣也是费尽心思才弄到几两，即刻拿给兵部咱们的人瞧了瞧，然而曲大人看了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臣便分了他一半，让他拿去给下面打造武器的工匠看看，这些人常年经手，应该知道此物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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