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儿直直盯着眼前的人，一身黑衣，和柳卿言别无二致的脸，但是不同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眸光复杂难言，古灵儿也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古灵儿的目光和情绪一向是很好懂的，那目光包含着很浓烈的情感和很深的悲伤，“你都知道了。”

似乎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但是古灵儿知道玄夜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眼角还有刚刚落下的泪珠，晶莹剔透，像会发光一样，玄夜走近了古灵儿，抚上她的肌肤，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目光温柔得有些不像话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欠揍“傻。”

古灵儿被这句话弄得又想哭又想笑，她冷不防上前紧紧抱住了玄夜，那语气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玄夜，我该怎么办呢？”

“不要哭。”男子的手指搭上了古灵儿的眼眸，擦去了那碍眼的泪珠，那手分明很冰凉，但是却仿佛能传递温度一般。

抱住了对面的人，古灵儿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你说………人的理智和情感真的可以分得如此清楚吗………如果卿言要复仇就不能拥有感情………那我……我该怎么办………”

“我喜欢的你………一直一直都是你…………”

古灵儿说着心里更加难受了，仿佛有个人拿着小刀在戳她的心口，“子衿和卿言是不同的人………那你和卿言呢…………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们………”

说着，古灵儿的头紧紧地靠着玄夜的胸膛，“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但是他现在不见了…………等我又见到他………他就变成卿言了………我这样拼命想重新加入他的生活…………是不是我错了…………”

“感情本来就不是可以等价交换的东西，是不是？”

古灵儿问出了心中藏了很久的疑惑，但是其实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清楚不过。

她只是不知道，很多脱口而出的道理，也许今后你会用无数的泪水去验证。

她是个贪心的人，付出了感情，就想获得同等的回报。

玄夜轻轻拍打着怀中人儿的后背，抚摸着她依旧流泪的眼睛，那双一直以来仿佛无忧无虑的眼中居然会流淌出这么多的悲伤，他的心也被什么刺痛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一点一点地撕咬着，不肯离去。

他不知道，原来她心中有这么多的苦。

“灵儿，是我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玄夜满满抚摸着怀中少女柔软的头发，感受到那颤抖的身躯，眼泪中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也燃烧殆尽。

“是不是只要我离开………一切都会好好的………是不是这样呢………”古灵儿无措又难过地说着，也许一开始她就应该把转生的柳卿言当成全新的个体，只在背后默默地守护他就好了，不要求他也爱上自己，不要求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陪伴，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自己接近他，却还带着对云子衿的思念，甚至将他们做比较，这本身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吧………

听到古灵儿这么说，玄夜只觉得心神震荡，难以平静。

是的，就在刚才，他也以为柳卿言，还有他，不过是那个男子的替身，可是谁又想得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呢？

真是个小傻瓜。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就由他来做这个决定吧。

他的灵儿呢，应该做一个甜美的梦才是，哭泣不适合她。

“等你醒来，我们就能重新认识了呢。”

玄夜说着，慢慢走向了柳卿言。

第二天，古灵儿是在一阵香味的“勾引”中醒来的，她恍惚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于是一骨碌爬了起来四处看看，发现自己还在熟悉的地方就松了口气，然后便开始查找香味的来源。

“灵儿醒了？来吃点流心包和蛋酥吧。”古灵儿先听到的是一声温柔恳切的男声，接着就看见一身水蓝色白边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她愣愣地抬头-是柳卿言！

不对！又不像是柳卿言！感觉语气很不像！

古灵儿狐疑地看了一眼柳卿言，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他手上的流心包上，热乎乎的流心包和蛋酥看起来美味可口，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古灵儿抿了抿嘴，但是没想到下一刻手已经被牵了起来，男子的脸一下子凑近，“灵儿？”“可是还没休息好？”

“你是…………”

古灵儿一开头，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看这个样子，是柳卿言。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针对古灵儿这种蠢问题男子反而笑了一下，像是在怪自己的不是。

“在下姓柳，名卿言，在下心仪小姐已久，不知今后可有这个机会，伴灵儿左右，为灵儿端茶送水、洗衣做饭、添衣暖床-”眼见着男子还有“往下发展”的趋势，古灵儿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你这个人真的是！”

“你这都在说什么呀！”本来是一句发怒的话，但是却因为女子羞得满脸通红、语气还娇娇软软，因此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倒不像是在生气了，活像是在-撒娇。

因此男子反而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兴致盎然，眸光中更增添了亮色。

她是喜欢自己的。

古灵儿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更加不知所措，她只好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你……你吃了没？”

“原来灵儿没有马上吃，是在关心我还没有吃呢，真是让人感动呢。”没想到男子一脸满足，露出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痴汉笑。”

这个世界玄幻了！这是古灵儿的第一个想法！

这个柳卿言可能是假的！这是古灵儿的第二个想法！

如果这两个都不是，那么………就是她是个假人！

见到古灵儿一脸的不可置信，男子轻笑了一笑，没有再继续，“卿言吃过了，灵儿你也快吃吧。”

古灵儿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一起吃吧。”于是，古灵儿度过了她醒来后第一个早餐，这段时间柳卿言全程盯着她，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目光也能杀死你。”

不过，更准确地来说，应该说成，“目光也能腻死你”系列。

古灵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奇怪的是，她的心里却是隐隐约约有着一个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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