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古灵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她她………她听到了什么？

可是没有错，只有那个人才会这么叫自己，也只有他，才会知道自己不喜欢被人碰触那个地方，而此刻男子的手准确无误地放在她的腰上方三寸的地方，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疼惜和懊悔。

但是当下，却显然不是一个一诉衷情的好时机。

对面被抢了人的男子只是看着这一幕，这时候突然上前，柳卿言露出了防备的姿势，就连旁边的绿渺也往前走了一步，但是没想到他却突然说道，“原来你有伴侣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下一句话，“那你走吧。”

说着，他驱散了四周的迷雾，整个人消散在了一阵黑雾之中。

一脸懵逼的古灵儿“………”

还有很多话没说的柳卿言“………”

本来以为要大战一场的绿渺“………”

等到了绿渺的地盘-千年寒塘后，察觉到现场微妙气氛的绿渺默默地退场了。

于是现场只剩下古灵儿和柳卿言两个人，古灵儿看着眼前外貌、神情与云子衿别无二致的人，心里又是挣扎又是迷惑。

她真怕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以前她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子衿回来了，对她说很想她，但是梦醒过后，她只发现子衿变成了碎片，她还是一个人。

这次，会不会也是假的呢？

古灵儿下意识地想咬唇，如果疼的话，就是真的了吧。

可是对面的男子好像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这个子衿比自己以往看到的任何一个都还要真实、还要温柔，他狭长而带着点点光芒的丹凤眼近在迟尺，如同暗夜的精灵，眼角的泪痣分明如此真实，这个时候，她居然不争气地哭了。

此刻，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她梦想中的一切，就这样展露在了她的面前，曾经入天玄宗的第一天，她在那漫长的台阶之上见到的他，在梦中见到的他，在柳卿言身上见到的他，似乎在这一刻重合成了一个人。

泪水来得毫无预兆，就连柳卿言也慌了神，他停下了对唇的爱抚，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拂去爱人的泪水，将唇移到了古灵儿的眼角，温热的舌拂去了冰凉的泪水，他尝到了有些咸涩的滋味，心里却比之更加难过，就如同有人用小刀在不断戳着他的心口，几段回忆来回激荡，他想起她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中却是迷茫与无措-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人的理智和情感真的能分得如此清楚吗？”

“是不是我不出现的话………一切都会好好的………”

他想起一次次的初见，想起那次为了给自己取来千莘草，她弄伤了自己，可是自己为了避嫌，却只能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才能去看她-

突然他恨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分明心里想见她想看她，但是那时陪在自己身边的却是覃珍心，分明心中着急，可是却只能隐忍，却只能将所有要冲破胸膛的担心，都随满腔的情咽下去。

他想起当她看到自己将焦尾凤琴当面给覃珍心时她无措而不可置信的表情，当时的他还以为她接近自己也是为了七绝书，那次，不过是为了试探，可是当时她的表情却让自己久久不能忘怀-

当时自己不受控制地转了身，只看见她像只受了伤的小兽一样趴在桌上，眼中分明有泪意，却鼓起了嘴巴强忍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失去了翅膀的幼鸟一般可怜，于是自己当即就转了身，不敢再回头去看-

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失控得想留下来。

那之后，她许久未来找自己，自己每天也无法去找她，唯一的慰藉，也不过就是焦尾凤琴了，可是天知道-他想见她，哪怕不说话也好，哪怕不需要很久很久，只要见一面就好。

想起她一次次强忍的泪眼，明明是怕疼的人儿，明明是喜欢到极点的人，却只能一次次让她哭泣-

“灵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柳卿言轻轻抚摸着古灵儿的头发，心里却止不住的不安-

“是我让灵儿伤心了，灵儿现在是不是很讨厌子衿？”

古灵儿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抬头看了看柳卿言，这才说道:“你………你不是卿言吗？你恢复记忆了吗？”

“嗯。是同心佩的功劳。”

古灵儿猛然抬起了头，心里的猜测被验证了，可是却还是不踏实，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柳卿言之前说了什么，“还是……还是叫你卿言吧，比较……比较习惯。”

“听灵儿的，都好。”柳卿言浅浅一笑，眸光中满是温情，“灵儿还没回答我，讨厌卿言吗？”

“你………”古灵儿听到这个问题轻轻哼了一声，“你当然讨厌。”

但是她的声音软软的，神情中还带着骄横，柳卿言失笑，觉得对面的人很是可爱，也就不由得附和道，“卿言是讨厌，灵儿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男子的声音很是轻越，但是语气却很是正经，但是说话的内容却很是引人遐想，古灵儿听了脸色微红，有些别扭地转开了眼神，“谁说要惩罚你，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卿言知道，灵儿最好了。”柳卿言乘胜追击，又走近了一步，好像在闻古灵儿的发香，眼神也一动不动地执着地放在古灵儿的身上。

心里却不由得叹息，如果他没有遇上她，恐怕永远也不懂，何为让人不顾一切之爱。

可是，也只能是她了。

古灵儿心里其实是憋屈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憋屈，可是目前为止她并不是那么想看到他，她的心好乱，对方的一字一句都能让自己顷刻破功，可是她应该要冷静，她之前告诉过自己，要冷静的。

“灵儿，在想什么呢？”

但是，面前的男子没有给古灵儿冷静的时间，他靠得更近了，那是呼吸都可闻的危险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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