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明从干草料上如苍鹰展翅般一跃而起，飞向屋门。

可是等他打开屋门，却一点人影都看不到了，只有潮湿阴冷的小巷看着秦阳明，一言不发。

秦阳明叹了口气，转身关好了屋门，这时虹和奶奶已经被惊醒了。

“怎么了？”

虹关切的问道。

秦阳明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不知道怎么跟虹说。

自己一来就被盯上了吗？什么时候呢？在虹的觉醒仪式上吗？

秦阳明对虹问道:

“虹，你现在是什么位阶的序列者？”

虹眼神黯淡，目光垂了下去，道：

“像我们这种人，是没有资格踏入序列者的队伍的……”

“在蛋城，只有那些贵族才拥有序列进阶的途径，再或者就是一些眷者属性很强的人，可以被那些贵族招为他们家的【狗】，同样也会被赐予成为序列者的方法。”

力量垄断？秦阳明马上就想到了这个词汇。

看来这些所谓的贵族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秦阳明注意到了那个单词，他疑惑的问道：

“【狗？】”

虹解释道：

“是的，那些因为表现优秀被招进贵族家的人被称为【狗】，【狗】比我们这些贱种的身份高多了……”

“【狗】是我们这种人翻身的最好机会，我就是想成为【狗】才参加觉醒仪式的，因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和奶奶过上好日子了……”

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难忘的经历，她垂眸道：

“我就见过一个【狗】，他见到了我，二话不说就要直接拉进小巷子里，当时要不是一个路过的人，我恐怕被他……”

说着，虹就泫然欲泣起来。

秦阳明明了，看来【狗】就是那一类人特定的称谓。

“虹，你见过真正的狗吗，我是说那种毛茸茸的？”

虹抬起头，两只眼睛泪眼汪汪，一根发丝斜搭在眉眼间，更增加了几分楚楚可怜之处。

“毛茸茸……那是什么东西？”

在蛋城没有真正的狗，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狗，在那些贵族的灌输下，他们反而以成为【狗】为荣。

殊不知，狗，是一个骂人的词汇。

秦阳明怒意横生，他伸手摸了摸虹的脑袋，道：

“虹，第一，你不是贱种。”

“你是纯净的人类，相反的，你比那些所谓的狗屁贵族都更加高贵。”

“第二，【狗】象征着奴婢，是那些背叛了自己人，而反过来对自己开刀，恃强凌弱的坏人的称呼。”

虹眼神出现了片刻凝固，自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就连奶奶平时对她说的也是不要惹事，不要招惹那些大人物，他们惹不起。

虹的两只眼睛水汽更浓，她委屈的说道：

“可是……可是那些【狗】吃的比我们好，住的比我们好，什么都比我好……”

“还有那些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明明是坏人，我们是好人，他们过得却比我们好呢……”

秦阳明抚了抚虹的小脑袋，道：

“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道。”

此时，屋门外的世界又开始嘈杂起来，挂在天空上的那个巨大火炉转为白天模式，燃烧的更加旺盛炽烈。

几束暖光照射到了这条幽暗的小巷中。

一束火光恰好照在了秦阳明的双眼上，照的他两眼火红。

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秦阳明道：

“该测试了。”

“我……该叫你什么？”

虹问道。

秦阳明道：

“明。”

虹走到奶奶床边帮奶奶穿好衣服，又用一把老旧的黑色木梳细心的帮奶奶梳理好头发，从锅里将昨天仅剩的一小碗米粥端到奶奶跟前，这才对秦阳明道：

“走吧，今天是眷者测试的日子。”

“一般的话觉醒者是可以将眷者收拢进异空间的，但是我试了，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做，我都无法收拢你。”

秦阳明笑了笑，道：

“嗯，也许是我太特别了吧。”

虹点点头，道：

“是啊，你太特别了，你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一样，而不是那些长得很吓人的眷者。”

虹两个红红的眼睛看着秦阳明，道：

“所以……你饿吗？”

秦阳明哑然失笑，没想到虹竟然会问起这个问题。

秦阳明刚想说不饿，这时一阵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就很突然的响了起来。

秦阳明和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秦阳明再三确认无误后才确定这不是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他疑惑的看向虹，看到她已经羞愧的面红耳赤了。

她把锅里的最后一碗粥端给奶奶吃了，早已饥肠辘辘。

此时，屋门外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开始在这个清晨奏响，秦阳明看着虹问道：

“距离眷者测试还有多久？”

虹看了眼墙上破破烂烂的挂钟，道：

“眷者测试是上午十一点开始，现在才七点，还有四个小时。”

秦阳明若有所思，他对虹说道：

“我们昨天路过的那个集市，看上去很热闹的样子。”

虹点点头，道：

“那是这附近最热闹的集市了，那里摆摊的大部分都是贱种，卖的东西也比较便宜，我和奶奶一般要买东西的话就会去那里。”

秦阳明点点头，对虹说道：

“谁都可以在那里摆摊吗？”

虹说道：

“理论上是的，但是蛋城的集市都会有市场管理员来维护秩序，那些人一般都会收摊位费，如果不给他们钱就擅自摆摊的话，可能最后人被打了要卖的货物也会被抢走。”

虹继续道：

“那些市场管理员一般都是贵族家里的【狗】。”

秦阳明点点头，也就是说集市的实际掌控者都是贵族。

秦阳明打定主意，对虹道：

“带我去。”

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问道：

“明，你要去那里……摆摊？”

秦阳明道：

“不用担心。”

他神秘一笑，俏皮的对虹说道：

“你的眷者的眷者，可是有很多好东西呢！”

一直装睡的静鉴听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有些害怕的赶紧将自己的储物空间审视了一遍，立马将他觉得很珍贵的东西藏到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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