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久耐心的解释“一般贵重的赃物需要脱手，会变卖或典当，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按着这条线走，比如黄金首饰之类，不过现在市场上正经商家也不会收来历不明的东西。但这次的案子查这些没用，因为受害人在家中放的都是现金，现金流入市场没那么容易追查，可能经过很多人的手。”

琚云舒听懂了。

“那你周末又要加班了？”

“明天我要去市局汇报，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但想抽时间见你一面，想你了。”顾晏久说得耿直，完全发自肺腑。

琚云舒脸不自觉的发烫，害羞但又不忍拒绝“再说吧，看你时间。”

“琚老师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下午要家访，后天中午理化组同事聚餐。”

挂断电话前顾晏久再次叮嘱琚云舒锁紧门窗，卧室门也要锁住，手机和战术笔都放在身侧。

琚云舒在睡前把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想起了顾晏久说她是单身独居女性，现在对应这个场景还真有些好笑。

因着明天上午没事，琚云舒也不急着睡觉，在手机上搜查入室杀人案的一些案件，没有学到什么刑侦知识，倒是把自己吓得不行。

关掉页面，又找出搞笑视频来看，好歹是把心底的恐惧压下去了。

熬到一点多，琚云舒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有阵阵淅沥沥的雨声，琚云舒感受到了明显的降温，裸露在被子外的脸部有刺骨的寒意，冬天的气息越发的重了。

琚云舒翻出毛绒睡衣穿上，从柜子里找出一盒酸辣粉，热水泡几分钟，趁热吃，酸的开胃，辣的火热，豌豆吃到嘴里又脆又香，粗粉滑溜，有弹性，一碗下肚，整个身心都热乎起来。

下午两点，校门口集合。

雨已经停了，但寒风阵阵，格外冷冽。

骤然天寒，琚云舒穿了件鹅黄色娃娃领羽绒服，高领白色毛衣，厚绒白色阔腿裤，袜子也换成了加绒的，长发披散在后，戴了一顶白色毛绒渔夫帽，既可爱美丽又保暖御寒。

琚云舒带了三个班的物理，今天她是跟着八（9）班的班主任李静老师去家访。

在确定家访分组之前，三个班的班主任分别给各科老师私发家访学生名单，因为家访对象多是最近班级里出现问题的一些学生，每个班列出两三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有些学生并不是物理学科有问题，琚云舒没考虑，所以琚云舒最终选择参与9班两个学生的家访。

第一个学生名叫孙思丽，长相秀丽，家境中等偏上，物理成绩一直不太好。琚云舒也曾找她谈过话，收效甚微，倒不是她很调皮不听话，而是态度不重视。这次家访琚云舒想和她的父母聊一聊。

孙思丽的家在距离老城区很远的一个新小区里，琚云舒一行人到的时候，家里空调开着，窗明几净，摆着果盘和坚果盘，孙思丽的爸妈客气的请两位老师进门。

先是一顿夸“老师辛苦了”“平时多亏了老师”“我们思丽给你们添麻烦了”。

喝了两口水，转入正题。

班主任先说，把思丽上次月考的成绩和名次，各科目的进退步情况一一讲清。

说到物理的时候，是琚云舒说的。

琚云舒表达出希望家长配合，投入更多的重视，花更多的时间…这样才会有效果。

没想到孙思丽的爸爸笑着说“琚老师说的我是理解的，学习就是要花时间。我们思丽平时又要学习，又要跳舞，我也是三番两次的说，就是走特长生这条路，文化课的分也很重要的…”

话头一转“思丽喜欢跳舞，有时候看她辛苦，也心疼她，不想给她那么大的学习压力。”

琚云舒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她感觉出来家长虽然客气，但对物理学科也是轻视的，明显就是家长的想法影响了孩子。

琚云舒知道孙思丽一直在学舞蹈，也经常参加比赛，有时候物理课没来，一问就是去比赛了，本想借着家访的机会从家长身上突破，听着家长的话说得漂亮，但根本没听进心里。

李静老师也察觉出端倪，把话头引了过去，又从升学压力、文化课的重要性反复的强调，还举了几个例子，希望真切的提高家长的重视。

出门后琚云舒脸色有些不虞，被李静老师劝了半天，转战第二家。

第二个学生叫李得福，家境贫寒，是贫困生之一。

他住在城隍庙，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一直没拆迁也没改造，还是老式弄堂的样子。

因为上午下雨，路中间坑坑洼洼，到处都有积水，琚云舒跟李静老师沿着弄堂廊道边缘往里走。

“等下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我总觉得这孩子最近状态不对跟家里有关，先别说成绩，我心里发毛，觉得别不是他爸爸病重了。”

“嗯，李老师你说的我知道。”

李得福的爸爸是残疾人，很小的时候双腿被火烧伤，不良于行，李得福的妈妈是个环卫工，所以说学习上全靠李得福自省自觉，本来大概前几名的成绩，最近下滑的有些厉害。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李得福的家。铁皮栅栏连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堆放一些洒扫工具，里面的屋门开着。

铁皮栅栏门半开半阖，李静在门口先喊了两声，“得福，得福在家吗？”

没一会儿，李得福从屋里小跑出来，有些紧张，涨红了脸小声的说“李老师，琚老师。”

“你妈妈呢，在家吗？”李静觉得奇怪，按理家访时会提前通知的，如果李得福妈妈在家听到声音应该会出门相迎才是。

“我妈…屋里…屋里躺着呢。”李得福埋头闷闷地说。

“你妈妈怎么了？”

“我妈…我妈…”说着李得福哭了。

琚云舒上前揽住李得福的肩膀，跟着已经等不及的李静老师进了里间的屋门。

屋里没开灯，这是一个小客厅，左右两边各连着一个房间，正对门的一侧有一扇大窗，紧紧的关着，显得屋里不怎么亮堂。

琚云舒是第一次来，闻到屋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霉味土味还有一点臭味。

刚进去，李得福的妈妈拄着拐杖从左侧屋门里一步一步的挪出来。

“这是怎么了？得福妈妈。”琚云舒和李静都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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