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这么被训了一顿。午休结束时姜露宁才让他们回教室。黄泉拿着姜露宁给的清洗液，怨气满满的擦拭汪馗迤的桌子，一点一点擦掉了字迹。

“下次想继续报仇的话，不要用这种方式。”汪馗迤舒服的靠着椅背，“太愚蠢了，黄泉。”

“要你管？装什么啊？”黄泉愤愤扔掉擦拭的纸巾，扭头离开。

还想多提醒一下的汪馗迤硬生生将后半句卡在喉咙里，皮笑肉不笑道：“随你便吧。”

临近放学的时候，姜露宁把黄泉叫去了办公室。她不知对黄泉说了些什么，他闷闷的走回来，说：“林刃沏，姜露宁找你。”

林刃沏很快就回来了，似乎很开心，他看看汪馗迤，后者心领神会，起身前往办公室。

“老师，你找我？”汪馗迤先敲了敲门才走进去。

姜露宁喝了一口热水，语气平静，用像是在唠家常的口吻说道：“你和黄泉什么矛盾？”

“我不知道。”面都没见过几次，能有什么矛盾？

答案不出所料，姜露宁点点头，不再问相关问题，而是找出12月份的月考排名表放在桌子上：“你最近缺课缺的很勤啊，连月考都能翘掉？”

“嗯……”来了来了，批判开始了。

汪馗迤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腥风血雨，全盘接受姜露宁苦口婆心的话。却见她明明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最终只是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好好学习。”她说，“期末考别跑了。”

汪馗迤走出办公室的门时不死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姜露宁，后者在整理教辅。他沮丧的想，姜露宁真的不管他了。

回到教室刚好打铃，林刃沏百米冲刺飞出教室，汪馗迤看看黄泉，他收拾东西磨磨蹭蹭的，脸色不太好看。汪馗迤在黄泉离开教室后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果不其然，出了学校，黄泉刚拐过一个街角，就被林刃沏的人逮到了。

金洋岳、高局，还有两个汪馗迤不认识的人，他们把黄泉拽到没人的巷子里，对着他拳打脚踢，林刃沏靠在一旁的墙上，慢悠悠抽起烟，时不时看一眼外面。

汪馗迤等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暴露在林刃沏面前。林刃沏立马打手势让人停手。他紧张的掐掉烟，面对汪馗迤，有点局促不安。

“没事，我和黄泉说说话。”汪馗迤摆摆手，走到黄泉面前，黄泉趴在地上，被打的咳出一些血来。他抓起黄泉的头发使劲往上拽，迫使黄泉仰起头看他。

“这位同学。”汪馗迤微笑着用温柔的语气和黄泉说话，“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黄泉精神有些恍惚：“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是你活着？”

汪馗迤放开手，把黄泉扶起来，递给他一瓶水，笑容越发和煦：“为什么是我活着？黄泉，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甩开汪馗迤的水，骂了句脏话，他摇摇晃晃爬起来，才发现林刃沏等人眼神不善的堵在巷口。

他只好折返回去，态度敷衍的和汪馗迤道歉：“对不起，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黄泉。”汪馗迤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黄泉不耐烦道，“你想听听你是怎么杀死我父亲的吗？”

揭人伤疤是不太好，但汪馗迤自认为没啥共情能力：“想听。”

“你！”黄泉气得咬牙切齿，但走又走不掉，只好强压怒火，大声说道：“我父亲被你用钉子钉死在了树上！这个理由够不够？够不够？！”

在场的人听完都脸色一变，林刃沏直接一脚给黄泉踹倒在地：“黄泉，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你不能找这么离谱的理由骗我们。”

“你们不信？”黄泉大笑起来，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他一把抓住汪馗迤的胳膊说道，“你们不信吗？哈哈哈哈哈！我还有照片，你们看不看？汪馗迤，你看不看？你敢不敢看？我们得把我父亲身上的钉子全部拔下来，才能带走他的尸体！你的力气真的大啊，哈哈哈哈哈……”

汪馗迤见黄泉松开手，慢慢跪下来，掩面放声大哭。他不禁闭了闭眼，有点烦躁：“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事情？如果我杀了你爸，你觉得我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哥，你还是……别说了吧。”看黄泉这疯样，林刃沏有点害怕，怕黄泉会突然受刺激做出点什么。

汪馗迤摆摆手，示意林刃沏闭嘴，自己则半蹲在黄泉面前，说：“给我看看照片。你手里没有证据，不然早就交给警察了。我不知你是怎么得到的结论，如果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那么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人，不仅认错了杀父仇人，还展开了这么幼稚可笑的报复。”

黄泉没抬头，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他听进去了。

他缓了一会儿，才打开自己的书包，找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显然用了很多年，他颤抖着手翻开笔记本，找到夹藏在其中的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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