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至两岁被接到塔城福利院。

塔城福利院的小孩都只有院长起的小名，比如陆至当时被叫做乐乐。为了让陆至更好的融入福利院其他小朋友的群体中，院长找来了比他大一岁的战砺煊。

“多多，来！”院长一手拉着战砺煊，一手牵着陆至，让两人见面：“你看，这是弟弟，你要好好带着弟弟，做好一个榜样知道吗？”

面对比自己高大的战砺煊，陆至害怕的退后一步。福利院的环境陌生，在意识到周围让他感觉不到安全后，陆至已经哭闹过一次了。

战砺煊看了陆至一眼，伸手牵住陆至的另一只手，大力把他拉走。院长满意的点点头，放下心来，虽然陆至全身上下满是抗拒。

等院长走后，战砺煊就对陆至道：“你不要来烦我。”然后松开手，自顾自离开。

他特意找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小角落待着，像往常一样，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宁静，但很快，被走过来的陆至打断。

战砺煊迅速起身换地方，陆至一来，他就跑，两人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战砺煊终于忍无可忍，将陆至推倒在地。

陆至立马放声大哭。这哭声不仅吸引了在院子里玩的小朋友，还吸引了院长。

“干嘛了这是？”院长匆匆赶过来，扶起陆至，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着。

趁这个机会，战砺煊悄悄离开人群中。

从此，战砺煊身边多了一个小跟班。

塔城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如果有明确的出生日期，院长会在他们生日那天举办一个生日会，如果没有，院长会将他们入住福利院的日子定为生日，意为新生。

陆至是因为母亲死于难产，父亲在工地里被挖掘机铲死，亲戚不愿意养他，就送进了塔城福利院。战砺煊的父母死在了一场轰动全国的大爆炸中，且他没有别的亲人了，被当地警方带到塔城福利院。

陆至五岁的时候，投资过塔城福利院的一个富商来领养孩子，她声称自己坐拥亿万资产，想多做做好人好事。

她带走了福利院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福福，没过几天，她又来了。

这次来的不止她，说是朋友想多资助几个孩子。他们在院长办公室里谈话，战砺煊在门外偷听，顺带着，陆至也在门外站着。

没过一会儿，办公室里就传出了摔杯声院长的怒骂声。

几个富商被院长赶了出去。

当晚，院长离开了塔城福利院，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临走前挨个拥抱塔城福利院的孩子们，口中不住的喃喃：“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了。”

她签文件带走了最小的孩子，从此不见踪迹。

新来的院长是个男人，富商们和他谈的很顺利，一连几天带走好几个孩子，小到一岁，大到七岁。

陆至在直觉上认为他们很危险，一直躲在战砺煊的身后。

福利院的孩子们有离开的，就有被送进来的，源源不断的来，又源源不断的走。

终于有一天，他们盯上了战砺煊和陆至。

他们被不同的人牵着走出福利院，陆至被推进车里时，还在趴着车窗看向战砺煊离去的方向。

和陆至同行的人给他打了麻药，等他再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躺在一张床上，四肢都被固定住了。房间中摆有一些设备。

陆至挣扎了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总共二十一个孩子，福利院那边暂时不要再接来了。先前的那批货已经养了些肉，下午送去放血。”门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着女人的说话声，陆至所在的房间门被推开。

拥有酒红色短发的女人看了陆至一眼，对旁边的墨镜男道：“把他送去和其他货集中在一起，让他们测个血型。这孩子看起来有点皮包骨，多养几天。”

说完，她翻了翻手中的纸质文件，念出了关于陆至的相关信息：“乐乐，男，五岁……”

墨镜男解开绑住陆至四肢的金属环，扯着他的胳膊向门口走去。他的力量和墨镜男的力量相差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门外是一条8字形走廊，总共六层，天花板镶嵌了密密麻麻的白炽灯，由上而下照亮了整栋建筑。

陆至醒来的房间在二楼，他被墨镜男乘坐电梯带到了负一楼。

负一楼没有房间，是一整个大地下室，整齐摆放了很多张床，有一个占据整面墙的内嵌式柜子。地下室的灯光阴暗，灯也不多。所有孩子都在这个地下室里，有些是陆至在塔城福利院认识的人，更多的是陆至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墨镜男踹了陆至一脚，把人踹进地下室，然后乘电梯离开。

陆至害怕的站在电梯门前，不敢走动，两只眼滴溜溜的乱瞟，在人群中仔细辨认着看看有没有战砺煊的脸。

检查了三遍，他既惊喜又难过。战砺煊不在人群中，战砺煊不在地下室。

这时，电梯门又开了，红发女骂骂咧咧拽住战砺煊的胳膊走出电梯：“小崽子蛮会躲！特么的！还敢咬我！妈的滚开啊！站电梯门口干嘛？小杂碎，老娘最讨厌小孩子了！”

陆至又被踹了一脚，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但是他不敢哭，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十分的害怕。

墨镜男将手中的一把杀猪刀递给红发女，抓住战砺煊的双手，不让他动弹。红发女这才松开手，搁下杀猪刀，揉了揉手腕关节，又拿起来，对地下室的孩子们说道：“你们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塔城福利院是老娘投资的，老娘好吃好喝供着你们，要是在需要你们回报的时候反抗，老娘就剁了你们的脚！”

说着，她高举杀猪刀，对准战砺煊的脚踝想要砍下去，陆至紧张的闭上眼，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扑在红发女身上，让她一个身形不稳，杀猪刀砍到了地上，发出“乓”的一声响，把所有人吓得一个激灵。

“妈的小畜生！”红发女被陆至一捣乱，气得再次提起刀往陆至身上招呼，被墨镜男拦住了：“安姐！这帮孩子的价值比较高，还是别伤着他们了。”

红发女冷笑一声：“怎么？你现在在教训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墨镜男连忙否认，放开战砺煊，小心翼翼接下红发女手中的杀猪刀，边扯着她走向电梯边安抚着她：“安姐，您先消消气……”

陆至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提着杀猪刀，乘坐电梯离开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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