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映中的林墨极为痛苦。

痛苦于自己被车房等多座大山压倒，被现实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很快，情景发生了变化。

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消失不见，林墨出现在已经沦落到需要靠食人为生的小泉关中。

在这里，他变得更加痛苦。

整日胆战心惊，外界的压力和变化，让他时常深陷危险当中。

小泉关被破，好友郭骑云被杀，渔村惨剧……

一桩桩事件不停发生，倒影中的林墨也变得越来越痛苦。

林墨本人却捏着下巴，满脸怀疑：“这， 真的是我吗？那时候我有这么痛苦？”

林墨对此深表怀疑。

他发动诸天感应秘术，想要探寻离开这里的方法。

但却失败了。

这门可以感应诸天的妙法，被苦海的某种力量压制，根本无法离开这片莫名的空间。

发现光靠林墨的过去，无法勾连起林墨心中最深的悲伤和痛苦之后，倒映当中的情景又发生了改变。

这次的情景铺展到整个苦海之上，演绎的是尘世中无数人的悲欢离合，无数人的痛苦哀愁。

“这就是苦海的起源吗？”林墨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世间众生的烦恼、忧愁和痛苦汇聚在一起，形成了苦海。”

“然后苦海被魔佛利用和炼化，用来让天地众生变得更加烦恼、忧愁和痛苦……”林墨感觉自己已经发现了真相。

看着画面中那一个又一个痛苦彷徨的人影，林墨摇了摇头，满脸可惜的说道：“只可惜我不是什么想要拯救每一个人的救世主，我可是很自私的啊……真正的幸福生活，你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你们整天想着神仙和救世主，只会让你们在痛苦和绝望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我可没有无私奉献的精神，我深陷危机和痛苦中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来拯救我？”

林墨嘀咕了一阵子之后，尝试着用超脱肉身强行离开这片空间。

但他失败了。

他的肉身是超脱级别的，但毕竟还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超脱，名义上还只是超品肉身。

没有超脱境界应有的诸多特权和特殊神通。

无法从苦海当中超脱出去。

林墨接下来又使用了其他许多神通，比如不灭金光、洞天神通什么的，尝试着吸收苦海，但都没用。

这片天地不增不减，哪怕他将自己的十大洞天都装满了苦海之水，也没能够让苦海的海面出现丝毫下降。

林墨推动壶天问道经，打算看看这里的空间结构，结果却什么都没看出，这里的空间结构极度严密，仿佛毫无缝隙的镜面一般。

他找不到下手之处。

林墨出于无奈，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催动枯荣玄光，向着四面八方覆盖而去，笼罩了眼前的这一小部分苦海。

却没想到，正是这随手一试有了意外的收获。

由于在这里，他的各种感应能力都被压制，他无法确定枯荣玄光施展开来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对自己的未来又有着怎样的影响。

他只知道，枯荣玄光的确可以对这里产生一定的改变。

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可不希望在这里待上几千上万年的时间。

林墨盘腿坐在地上默默刷着枯荣玄光的熟练度，同时也在默默的计算着，自己到底在这里花费了多少寿命。

不消片刻，林墨一万年的生命就这么被蒸发掉了。

眼前的苦海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

林墨也只剩下最本能的直觉告诉他，这片苦海的确在因为他的努力而发生变化。

如果是其他人，只怕此刻就该患得患失，甚至停止尝试了。

毕竟谁的生命都不是平白刮来的。

在这里贸然使用过多，万一直接寿元耗尽，死掉了怎么办？

万一心中的感觉是错误的，投入太多，却什么回报都得不到怎么办？

万一消耗太多寿命，出去之后，还没能喘几口气就死了怎么办？

林墨对此却毫不在意，依旧维持着枯荣玄光的开销。

反正我寿命无限，又还能刷熟练度，一直开着又怎么样？

寿命消耗到达2万年的时候，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化，到了10万年，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50万年的时候，终于再也遮盖不住了。

林墨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水波声。

但在自己眼前，脚下的水面依旧平滑如镜，没有任何的波澜。

林墨得到了极大的鼓励，更加热切地使用着枯荣玄光。

熟练度提升之后，枯荣玄光消耗生命的速度和效率大大加快。

等林墨投入在这里的总生命超过70万年后，这片空间终于是发生了变化，所有的掩盖都消失不见。

林墨眼睁睁看着原本广大无穷的苦海缩小到只有一小捧的地步，就那么积淀在钵盂的底部。

而自己，则脚踏实地，重新回到了九龙界。

只是不是之前的位置。

太阳神树和灾生拼命拉扯着钵盂对抗着被重新撕裂开的空间裂缝，和里面眼中魔光不停闪动的漆黑佛像。

看到钵盂中的苦海近乎干涸，看到林墨挣脱束缚，漆黑佛像显得很是惊讶，眼中魔光爆闪，又显得很是惊喜：“没有想到啊，浅水里真的出了真龙！”

“这么一个小世界里，居然会有你这样的惊喜存在！”漆黑佛像看向林墨的视线变得更加火热了：“跟我走吧，我能够带你去更加宽广的舞台展现自己，也能够给你更上一层楼的希望和资源！”

“虽然你天赋恐怖，出生在这么一个小世界中也能出人头地，但要是一辈子都窝在这种地方的话，你的未来就差不多已经被定死了，能超脱就已经算是运气逆天！”

面对佛像的喋喋不休，林墨再也不惯着，将其彻底从九龙界周边打了出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的人生也轮不着你这种角色评头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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