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在起义军赶到后不久便结束了,挛鞮冒顿自知不敌,撤了兵。
云中,得救了。
这次是真的得救了。
两个月来一直笼罩在云中上空的阴云终于消散。
连续数月陷入战火的云中也终于平静下来,开始了战后重建。
时值开春,但由于云中地处北端,天气依旧寒冷,积雪也未融化,好在有起义军开道,外地的粮商、碳商涌入云中,重新焕发了云中商贸的生机。
由于当初为了取暖,拆了许多房屋,当时霍清然曾向百姓保证会为他们重建,起义军兑现了承诺,在城中四处修建房屋。
无家可归的百姓有了新的居所,饥寒交迫的人们有了食物和炭火,一切慢慢重回正轨。
女军医为霍清然换药,待她换完药之后,萧玴才进房间。
“她的伤怎么样了?”萧玴问道。
女军医恭敬地答道:“将军受的都是皮外伤,再过几日便能痊愈了。”
萧玴点点头,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女军医应了声便退下了。
他着一身便服,玉冠高束,脸上的胡茬也消失不见,又变回了往日干净果决的模样,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并未完全放心。
“清然,对不起,我又害你受伤了。”萧玴走近,在床沿坐下。
斜倚着床靠坐着的霍清然无奈地笑说道:“好了,这些天你都道过多少次歉了?你不嫌烦,我听得都烦了,我又不会怪你。”
当日萧玴发兵乌兰,没过几日便成功攻克了乌兰,但没想到萧玦带领南军赶了过来,将他包围在乌兰,没过多久,韩琳也带兵赶回,他便被围困在乌兰,这一困就是两个月,最后他以一招声东击西才终于冲出重围,这时候他才知道云中被围一事。
没有人知道,当他得知霍清然被困在云中两个月时的心情,他不眠不休,疯了一般赶到云中,无数次在心中安慰自己,她会没事的,又无数次推翻,万一她有事他该如何自处?
万幸,终是在最后时刻赶上了。
“你来了便足够了。”霍清然郑重说道。
萧玴倾身抱住她:“清然,这次多亏了你,才能保住云中,否则,云中陷落,后果不堪设想。”
云中若是陷落,他们就会遭到东黎和匈奴的夹击,到时两线作战,对起义军将是灭顶之灾。
想到匈奴的事,霍清然有些担忧地道:“匈奴还会不会再回来?”
萧玴松开她,微微一笑,道:“放心,匈奴暂时不会再回来了,匈奴十部,此次归降于头曼单于麾下的不过六部,其他几个部落首领对头曼单于并不服气,如今头曼单于已死,他的儿子挛鞮冒顿即位,这些人更不会服气,我只派了几个人去,挑拨了一下,便立刻挑起了他们的夺权之意,匈奴各部现在也忙着打仗,暂时没工夫来对付我们。”
霍清然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道:“我看那个挛鞮冒顿不像是个会轻易放弃大好机会的人。”
现在东黎内乱,确实是匈奴南下掠夺的最好时机。
萧玴道:“挛鞮冒顿确实是个枭雄,我倒是相信匈奴内乱迟早会被他解决,只是凭他的能力短时间内想要平息内乱也不可能,况且就算他能平息内乱,还有东胡在旁虎视眈眈,他不敢轻举妄动。”
“那便好,”霍清然松了口气:“但现在局势对我们仍是很不利。”
乌兰重新落入萧玚手里,萧玦又增兵乌兰,他们想要再南下怕是难了。
“此事不急,湛河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它的防御能力你是知晓的,我们退守湛河,还有时间重整兵马。”
“虽是不急,可也缓不得,东黎于越结盟,难保于越不会出兵相助。”
萧玴点点头,道:“我们也正在想办法,不过这几日你便不用想这些了,你得好好休息,赶快把伤养好才是。”
霍清然歪了歪脑袋,笑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不只是这点伤,你身上新伤叠旧伤,都不知多少伤了你不知道吗?”萧玴轻轻点了点霍清然的脑袋:“必须要好好养伤,否则将来你老了怎么办?”
霍清然想了想,道:“我老了,有你啊。”
“可是即使有我,你身上的伤我也替代不了,”萧玴叹气:“所以你一定要把身体养好,我可不希望将来我身边有个病恹恹的老婆子。”
霍清然抬手指他,撇嘴:“好啊,我病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萧玴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看着她道:“我不愿见你受伤的样子,我只希望你一直好好的。”
霍清然静下来,道:“刚刚军医都说了,只是皮外伤而已,过几日就好了。”
“过几日,可没说今日。”
“我闷了几日了,委实无聊得紧,不如去军营里看看。”霍清然巧笑倩兮。
萧玴正色道:“不行,你还得再休息一段时间。”
霍清然嘴角沉下,道:“可我闷得头顶都快长蘑菇了。”
“蘑菇?在哪儿?我看看,”萧玴说着,按着霍清然的脑袋看:“在哪儿呢?没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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