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距离目的地还有大约还有三十五个小时的路程，”阿塔莱斯重新掌控了船的航向，“你准备怎么安排？”

夏尔里克回头看了看西提尔，对她说：“要不要参与我建成伟大文明的第一步?”

“什么啊，”西提尔用自己的机械臂拿了一瓶水，放到了自己的接入口中，“我现在应该除了做梦什么都帮不上你吧……”

“就是做梦，不过这次你要和我一起去，”夏尔里克在这几天的梦境之中似乎无意间将自己世界的开口扩大了许多，他觉得这似乎是个机会，“梦境虚空只是到达那里的桥梁，而且，这次的话，你要试着在梦中梦到我。”

“听起来很有难度，不过我想试试，”西提尔揉了揉眼睛，睡意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但是现在实在是睡不着……”

“还有三十多个小时呢，”夏尔里克很想现在就揉一揉西提尔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奔着一去不回的信念而奔向米戈族的他现在却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就像是一场和西提尔的两人旅行一样轻松，“不着急，现在你可以先做点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呐……”

混沌分裂者，先知之墓。

“开花了。”徐威站在那棵蓝色的巨树树顶，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朵宛若虚无的花朵，以及那被包裹在花叶之中的一朵灵魂。

“从此刻开始，通往未来的预知之路即将封闭，我们所拥有的只有现在和过去。”

叮。

一声从灵魂之中响彻的声音带着世间最为美好的余韵，在这片灰色的殿堂中回响。

这声音所到之处，梦境与现实的交汇就越发明显，蓝色的花朵从梦境的缝隙之中生长而出，播撒着梦境的虚幻和美好。

“灵魂将在此地安息，直到人类的重建，我们将不再加入轮回。”徐威一步踏在树木的枝干上，晃下几片晶莹的树叶，树叶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化作了一个透明的空泡。

“归来吧，受尽苦难的人们，归来吧，属于现在的灵魂。”

主礼堂，丹尼尔和所有混沌分裂者成员。

“今天是一场新纪元的开端，或者是人类史终结的开始，或者是人类文明重塑的开始，”丹尼尔的喉咙好多了，但是声音还依旧沙哑，低沉的声音和现在的气氛一样，悲伤而凝重，“我们又有五名战士倒在了这里，但我相信，他们没有走远，作为英灵，他们会在属于我们的英灵殿堂之中凝望着我们。”

“为他们默哀吧……”

默哀的时刻总是沉默的，有时还会带着恐慌和愤怒。

但是这次，没有任何办法。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司令官，我们还有希望吗……”一个年纪很小的青年问道，“米戈族来临我们连跑都没有来得及，恐怕……”

“这是事实，我无法否认，我们的一切都差米戈族太远了，无论是个体还是科技，我们绝对无法战胜他们，”丹尼尔原本想说一点夸大，甚至是激昂的演讲，但是考虑到那样可能适得其反，也就按部就班地说下去了，“我们在他们面前只能做到活着两个字，毕竟我们的生命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场游戏。”

“各位，”丹尼尔看着剩下的几百号人，他们大多都是工人，背后装载着各种不同型号的机械臂，还有一部分是学者和研究人员，他们的防护服简单而脆弱，“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一个有关我朋友的问题。”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静静听着丹尼尔的问题，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这次灾难的缘由。

“你们觉得……”他停顿了几秒钟时间，还是说出了那个问题，“夏尔里克的到来是不是破坏了我们的和平……”

“是吧。”

“为了救他，我们的上一任总指挥官可是搭上了性命！”

“……这么说确实有点可能。”

“各位，”丹尼尔指了指所有人和他们所生存的这座岛屿，“我们生存的环境还是太过于狭隘了，这里的你们只能看见眼前的那一片和平。”

他在最大的投影屏幕上写出了两个血红色的字符，米戈。

“它们只是把我们当一件能够观赏的玩具罢了，我们才能在这里拥有看似和平的时间，”他喘了口气，小小的喝了一口水，嗓子还是火辣辣的痛，“就连我们大爆炸之后的的那段时间，他们也是觉得无聊才放过了人类，才给了我们发展幽能科技的机会。”

“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去赢。”

叹息。

戛然而止的话语。

咬嘴唇。

不甘的泪水。

“我们只能抓住那一个看似最没有希望的选择，”丹尼尔拿出了一个金属制的小盒子，那是徐威在临终前留下的那一件武器盒，“这是先知留下的，他告诉我的全部。”

“选择相信夏尔里克和我们的先知徐威，这是每一个混沌分裂者所必须明了的意义。”

丹尼尔朝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高台。

其实徐威在临走时没说这一条，那个盒子也只是仿制的武器盒，他带在身边当做提醒所用的物件。

“今天辛苦了，”杰洛特在那条通道中和他击了下掌，顺势拍了拍丹尼尔的背部，“接下来交给我吧。”

“交给你……”丹尼尔把那个盒子轻轻在手里掂量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杰洛特一眼，“就交给你了。”

“各位！具体的安排我已经准备出来了，只要……”杰洛特的声音渐渐离丹尼尔越来越远，模糊的声音已经听不清到底在讲些什么。

这个位子，徐威是怎么待下来的，经历了那么多。

或许他选择在那个时刻牺牲，也是一种休息吧。

丹尼尔走到了监控室的前面，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种从鼻腔直到大脑都让人感觉到舒泰的味道。

这里……

空气明明是无法渗漏进我的防护服才对。

“丹尼尔，你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对吧。”一个在他大脑中响起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这个声音让他感觉到莫名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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