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他心中半惊半畏，不知如何面对眼前人。

“你们先退下吧！”

王凌渊示意道，语气虽为平淡，但充满了威势。四名手下便毕恭毕敬地托着玉盘退出了门外，而王凌渊便把那一瓶灵药紧握在手中。

“呵！王哲，感觉好点了吗？”王凌渊负手而立，轻笑着问道。

这确是一位俊彦，剑眉星目，相貌堂堂。身披一袭黑袍，其举止风度显得傲世古今，气势凌云。但话语中，却不似是关怀的问候，更多的是一种取笑，又或者是一种挑衅。

“哥，你是来探望我的便请留下，要是来嘲笑我的便请离开。”王哲目无表情，但还是强压悲伤，冷漠地道。

“明知没有那个本事还敢去决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王凌渊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尘，登了登衣袍，便轻轻坐下。

一自王哲抱恙以来，宫殿内就再无他人，久而久之，便沾满了灰尘。他的身边，就连一个侍候的人也没有。

再者，王哲根本就不会无端地去挑衅，而是那心比天高的王凌傲话语咄咄逼人，因此才被此人拉上了云台。可谁知一来，落得个如此狼狈的下场。

王凌渊身为王哲的兄长，不由分辩，就将矛头直指王哲，这使得他此刻恼怒得几乎喷血。

“要是换做以前，你敢说这话吗？”王哲很悲痛，于是大声喊道。

“时光不会倒流，事情不会回到过去，你还是接受现实吧！美梦醒后，自然是悲痛的。”王凌渊十分淡然，并没有为此而生气。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在这里冷嘲热讽了。”

以王哲的风格，更喜欢开门见山，转弯抹角，反觉不惯。

“这是一瓶岩蛇血，专门用来治疗你的内伤。”说着，王凌渊便把药瓶轻轻摆放在桌面上。

岩蛇是神界中最低阶的一种神兽，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用这种神兽的血来炼制成疗伤的药，毕竟它的药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只是这时，王凌渊送此药上来，无疑是一种嘲笑，更是一种对神者的不尊重。但王哲却奈不了何，毕竟自己现在的这个状况，还敢奢望些什么。

“我不需要，请你拿走！”王哲一脸一沉，看不都看其一眼

“无知。”抛下两个字后，王凌渊便转身离开。

“你这个混蛋，你当我是什么，即便我一无所有，也不需要你的施舍！”王哲十分气愤，顺手捉起药瓶，用力地往门外掷。

“嗖！”

王凌渊身手迅速，随之捉紧了药瓶，头也没有回，笑道：“不要也不要浪费。”

一瓶岩蛇血，在神界中无比低贱，王哲身为天魔宫的二王子，出身高贵，如今只是抛掷掉这瓶药，也被对方认作浪费。这无疑是挑衅，更是一种对将死之人的。

“你给我滚，我以后也不想见到你！”王哲直指门外喊道，其声音早已变得嘶哑。

王凌渊没有回话，而是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但足以令对方听见。

“你们这群丑恶之人，厄难迟早都会降落在你们身上！”

王哲不断地把宫殿内的东西掀倒，即便碎片划破双手，他也毫不在意。事到如今，一切尽化为虚无，赴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回廊的尽头，一群丫鬟围绕着一名中年女子走过来，看其去向，似是要寻找王哲。

中年女子一袭桃红衣衫。其眼神里满是威严之意，编成簪髻上，青丝挽成凤冠状，犹如雾里鲜花吐艳红，的确会令人心中暗暗跳动。

王凌渊恰好与之碰面，于是带着些许笑意，轻声问道：“呵呵！白虎护法，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呢？”

“王哲受伤了，我只是想去探望他而已。”红叶保持着女子的仪态，略微含笑道。

“那正好，这是一瓶岩蛇血，那就劳烦白虎护法送过去了。”王凌渊把一瓶灵药塞到女子的手中，便匆匆离去。

红叶此时的脸色也无端黯然下去了，对方的做法，无疑是在贬低王哲的地位与身份，让他比烂泥还要下贱。

“大王子应该是与王哲发生矛盾吧！”这时候，红叶提高了嗓子，故意喊道。

王凌渊并未走远，急促的脚步霎时一顿，但没有理睬红叶，便径直往前行。

红叶来到了宫殿内，只见里面孤灯一盏，极其昏暗，陈设的东西皆被掀翻在地，满是碎片，狼藉不堪。本来正欲说什么，但倒在地上的少年却让她不禁收起了涌到嘴边的话。

“哲儿，哲儿......”红叶急忙上前掺扶起满身鲜血的少年，神色中满是忧心。

在红叶的救治下，王哲才缓缓睁开倦眼，脸上带着丝丝的敬畏与歉意，语气微弱地道：“天师......”

王哲基本上都是红叶一手带大他的，自幼苦习玄门奥法与刀枪剑戟，得她教诲与熏陶，所以彼此间的感情算是比较亲切。

“哲儿，你没事吧！”红叶笑曳罗裙袅娜，婉声道。

“天师，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一片苦心，唯待来生偿所望。”王哲感到无比绝望，打算以此了却一生。

“傻瓜，一时的失意并不代表什么，只愿你能坚强地走下去。”红叶一番温声细语。

“但是，我的元气已所剩无几了，恐怕生命再也不能树挺立亭亭，岁月流逝也不能永清清了。”王哲幽咽道，泪水只能往体内灌，而不能对外倾洒。毕竟家国之泪，又岂能随意复洒。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你放心吧！哲儿，无论如何，为师总有办法的。”红叶思量了片刻后，方才道。

“莫非天师有恢复元气的办法？”王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真挚地问道。

“或许吧！”红叶仰天一叹，她也是手足无措。

“但愿如此。”听见此话，王哲的内心才有所平伏。

“哲儿，若是有一番心事，就告诉为师吧！不要往心里藏。”望着霾云尽盖的少年，红叶便看透了其心思。

“没有。”王哲直言，将之轻易地拒绝了。到了此时此刻，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因此对任何人都带着一种抗拒。

“呵！这么大了，还是这个性子。”红叶有点无奈，但对方不愿讲，她也不会多问。

她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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