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以为协会里会有很多人去帮忙，到地方了，才发现只有顾俊、柯以明和胡婕，还有一个刚招到的实习生。临近寒假，小学生们的家长会报各种兴趣班，目前工作量不是太大，日常工作一个人可以应付得过来。

难得一个好天气，阳光灿烂。许多人拖家带口出来逛街，一向冷清的广场上热闹非凡。几个人散落在广场四处，见着小学生模样的孩子就上去给人递传单。

到了下午四点钟，诸葛跃过来找她，看她手里还有不多的传单，接过来说：“真不要报酬了？”

朱珠捶捶站得酸麻的腿：“不要报酬，饭还是得请吃的吧？”

“饭当然得吃，不嫌弃就好。走吧，收工。”

通知其他人收工，到办公室里碰面。顾俊和柯以明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诸葛跃让他们把没发完的传单放到箱子里，然后征求大家的意见：“今晚请你们到我家吃火锅如何？”

柯以明第一个拍手：“火锅好，我喜欢。”

“那要自己买菜，不怕辛苦麻烦？”

“反正今天是新年，没事干，自己动手弄火锅，最有气氛了。”胡婕说。

“你有什么意见，小师妹？”诸葛跃看她。

“小师妹”这三个字里，朱珠听着一丝戏谑的口吻。她摊开手：“我没什么所谓的，最好不要我动手。”

“那就去买菜吧。”

几个人就去了凤朝广场负一楼的超市买菜。柯以明负责推车，其他四人看上什么就要。不多久，就装了半车食材。结完账，装了两大包。五个人挤着公交车回学校。

朱珠以为，敢叫别人去自己家里吃饭的人，向来都是精通厨艺的。进了门以后，诸葛跃给大家烧好水泡茶，就在客厅里翘二郎腿了。倒是胡婕，指挥男生把东西放下，钻进厨房里去，熟悉得好像到了自己家。

朱珠坐在沙发的末端，斜眼看主人：“会长，你请大家来吃饭，然后你在这里看电视等吃，合适吗？”

“我不会呀。”诸葛跃回答得理所当然的。

朱珠瞬间喉咙里像吞下了一整个鸡蛋：“你也太……无耻了吧？不会……学么？”

“学来干什么？我可以吃一辈子的食堂。”他继续无耻地说。

“你这样子，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朱珠郁闷。

“没事，我可以带女朋友一起吃食堂，省得洗菜洗坏她的手。”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朱珠循声望去，隐约看到胡婕的身影。她学习好，能力也很强，其实是个宜家宜室的女生。将来不管在职场还是家庭上，都会比大多数人强。

正这样想着，诸葛跃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进厨房动手？”

她学他刚才那个口气：“我不会呀。”也是那么理所当然。

“噗！”顾俊刚喝下一口茶就喷出来，两人看向他，他急忙放下杯子，边擦嘴边起身：“我还是去给胡婕打下手吧，不然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

“你这样子，是找不到男朋友的。”轮到诸葛跃学她的口气说话。

“我肯定能找得到，而且厨艺一流的。”

“找个厨师喽。”诸葛跃取笑她。

柯达明在一旁看手机，听着他们的话，冷不丁插一句：“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将军就是伙夫。”

朱珠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脑袋大脖子粗的画面，哈哈大笑起来。

客厅里的笑声惹得胡婕和顾俊探头出来看，胡姨问：“说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这两人相互伤害，都说对方以后找不到对象。”柯以明说着，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

“那简单，以后他俩凑在一起呗。”顾俊脱口而出，然后想到胡婕在，才发现自己失言。心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人，她在低头洗菜，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才不要！”

“我才看不上他。”

被乱点鸳鸯谱的两人断然拒绝。

在顾俊和胡婕辛苦操持下，火锅很快就端出来了，各类肉和蔬菜也都备好码齐。火锅里的汤在沸腾，几个人也饿了，三下五除二把菜放锅里烫。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屋里只有吃饭的响声。

吃得撑死要走不动了，几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无趣的文艺表演。顾俊看时间，才刚八点，就这样坐着挺没意思，于是他提议：“新年就这样度过，未免太无趣了。不然我们去西岭河边看烟火？”

“好呀好呀。”胡婕首先赞成：“我好几年没看过西岭河边的新年烟花了，据说今年烟火表演又有创新，规模比去年的还大。”

“你们去吧，我不去。”朱珠说，人多不是主要的，万一跟他们去碰上梁孝天，就不好说了。

诸葛跃觉得她有点反常：“你确定不去？”

“确定。”朱珠点头。

柯以明觉得惋惜：“师妹，过年的烟火多好看呢，不去多可惜。”

“人太多了，我不爱凑热闹。”朱珠向他解释。

“你不去也好。”诸葛跃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你正好可以把这些碗洗了，不然我回来还得洗。”

她爽快地点头：“好！”她宁愿洗碗，也不愿意去河边看烟火。

西岭河烟火表演，以西领河大桥上下两公里沿河两岸为最佳观看之地，以及附近楼宇和山顶。烟火表演时间为晚上九点半，交警早早就对重要的路线进行了交通管制和人流管控。

他们八点才出发，这个时间点，近处是挤不去了。诸葛跃只能把车开到离河边还很远的一处地方停下，再步行。越靠近河边的方向，人越多，也越难走。

他们挤在人群中，顾俊喊：“大家集中注意力，紧跟着，别走丢了。”

像经过长途跋涉一般，他们终于到了可以看到河面的地方。这里可以保证看得到烟火，只是角度差。不过没关系，胡婕说，只是要来感觉新年的气氛。

意料之外，会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梁孝天。他看着自己的三个室友和胡婕，张大嘴巴：“看烟火是你们珠算协会今晚的活动？”

“NO，NO，NO！”顾俊摇着食指：“只是个人行为。不代表集体。”

梁孝天泄气：“碰到你们真扫兴！”

柯以明贼贼地笑：“那你想碰到谁？”

未等他回答，诸葛跃说：“碰到你真扫兴！”

梁孝天悻悻地走开。希望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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