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止住了,朱珠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交待他:“你就坐在这里吧,别进厨房了。”
他听话地点头。她大步跨到厨房里忙活起来。
半小时后,餐桌上摆了两菜一汤,诸葛跃切的土豆条跟猪肉焖。朱珠把母亲叫起来吃饭,三人围在桌旁,诸葛跃由衷地夸赞:“阿姨,朱珠真是心灵手巧,兰心蕙质。”
朱美清怜爱地看着女儿,言不由衷地说:“别夸她,这人不经夸,会骄傲的。”
朱珠语带讥讽:“我怎么会骄傲,我多低调啊,低调到告诉别人,我不会做饭呢。”
“你看,你现在就一点也不低调,明显地炫耀!”诸葛跃指出她的问题。
朱珠向他吐舌头。朱美清将筷子打在她的碗上:“好好吃饭!”
换诸葛跃想吐舌头。
吃完饭,朱珠洗好碗筷,送诸葛跃下楼。他不想回去那么快,征求她的意见:“去操场走走?”
“行。”
两人并排走在足球场的跑道上,白天的暑气已经散掉,凉风习习。走了一会儿,诸葛跃停下脚步,叹口气说:“我过两天要去凤朝广场上课了,整个暑假都排有课。平常我会争取抽时间过来。”
“你忙就不用过来了,我可以应付的。”
“阿姨过两天就要动手术了,你,”他迟疑了一下:“你能应付得了吗?”
“没有问题的。”朱珠坚定地说。
“搞不定的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
绕着足球场走了一圈,返回教工区楼下。朱珠等他把车开走,他上了车摇下窗子:“有事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
诸葛跃的培训机构开课前,琐碎事情异常地多,不过好在请了一个给力的员工,加上胡婕一起帮忙,他可以放开不管。
开课那一天,要弄一个开课仪式,他作为老板,不得缺席。各种事各种人都得找他,忙得焦头烂额。
这天清晨,朱美清上了手术台。朱珠从在手术室外面等,母亲进去前,作为病患家属,她签了许多张纸。开始还能耐心看一下自己签的是什么内容,后来麻木了,只管签字。
白色的灯光照得走廊发白,刺鼻的消毒水在空气里弥漫,原来她是闻不得这个味道的。现在每天都要在医院长时间地停留,竟也习惯了。
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起初她还淡定地坐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越来越不安,焦灼地在走廊里踱步,连午饭都吃不下。
一颗心吊了四个小时,终于,那扇决定生死的门打开了。朱珠迎上去,主治医生对她说:“手术比较成功,患者身体较虚弱,为了预防术后感染,要先进无菌病房观察几天。”
朱珠提着的心才放下,整个人靠在墙上,瘫软成泥。
诸葛跃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我刚忙完,手术怎么样?”
“刚出来,还算成功,现在送去无菌病房了。”
“你还好吗?”
“我还好。”朱珠说着,眼泪已从眼眶里溢出。
“我晚上去医院吧。”
“好!”
后来她跟着去了无菌病房,不敢进去,隔着玻璃,她看到朱美清苍白的脸。身上插了许多管子,盖着蓝色的被子。
诸葛跃跟顾俊换了课,下午四点半,他开着车离开凤朝广场,奔向西岭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一出电梯,拐个弯往无菌病房走去,远远地,就看见那个瘦小的女子,孤独地坐在病房外。他只觉得心口往下沉,大步走到她的跟前。
她靠在墙上,无力地抬起眼皮,看是诸葛跃,又闭上眼睛。
他去到医生办公室,问朱美清的情况。得知情况并不危急,无菌病房有专人照顾,有专门的食品。他返回到朱珠身边,一把架住她起来:“走,先回去。”
带着她走到停车场,把她塞进副驾。他没有直接回去,开到一个大型超市,让朱珠在车里等,他去买了一大堆东西。
回到来,递给她一块蛋糕:“吃甜食可以让心情好起来。”
朱珠接过来,拆开包装袋,拿起勺子,挖下一小块,放到嘴里,除了甜甜的蛋糕,也尝到自己苦涩的泪水。
诸葛跃抽出纸巾,替她擦掉泪水,安慰道:“我刚才去问过了,阿姨的情况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糟糕。回家休息一下,吃完饭我们再去看她。到时候她醒了,你却不开心,她也会难过的。”
朱珠点头,大口吃掉蛋糕。
回到财大,朱珠要去做饭,诸葛跃不让,他叫她去休息。
他去淘米煮饭,买的熟菜,再弄个水煮青菜,将就吃了顿晚饭。又去医院看朱美清。
她醒过来了,依旧躺在床上,精神状态还不错。见到了朱珠和诸葛跃,伸出手指,做胜利的姿势。医生不让进去探视,母女俩隔着玻璃打电话,才聊了几分钟,朱珠就感觉到她明显的中气不足,说话吃力,于是赶紧挂掉,让她好好休息。
看母亲这般虚弱,朱珠心里又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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