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最终还是买了。他们去逛商场的时候,葛英玉正好打电话来,听他说买空调,很爽快的就给了钱。事后诸葛跃说:“你看吧,葛老师都觉得不能亏待你。”
朱珠的手在十天之后去医院拆线的。缝合刀口的时候,医生说可以选择免拆的美容线。对于这种先进的医疗耗材,她有些排斥,选择了传统过时的缝纫线。
手拆完线,意味着朱珠就得回临吉自己的家了。从医院出来,诸葛跃开着车,脸却是臭的。
朱珠坐在副驾驶上,试图哄他:“别这样,弄得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那你别回临吉了,我家也是你家。”诸葛跃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依旧是臭的。
朱珠安抚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是顾俊,何欢都可以为了他,暑假不回家。”
她瞟他一眼,这样说话,可见是带了多重的情绪。她长叹一口气:“你也不是顾俊那样的人呀!况且,何欢家里老母亲又没生病。”
诸葛跃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再看她。可情绪真的是差,前面有几辆电动不好好走非机动车道,从他车子旁蹿到机动车道上来。他一边刹车一边鸣喇叭,嘴里又骂了几句脏话。
“停车!”朱珠叫住他。
诸葛跃打右转向灯,转到非机动车道,然后在路边停下来。
“冷静一下吧。”
“很抱歉!”过几分钟之后,他冷静下来,后背淌着冷汗。朱珠握着他的手:“别这样。只一个暑假,很快就过了。”
“我舍不得离开你。”他的脸趴在方向盘上。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诸葛跃觉得这是他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快乐的时光。她不在,屋子空荡荡的,他的心也空荡荡的。
诸葛跃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重新启动车子开回财大。回到家里,朱珠看他情绪仍旧是低落,便说:“中午我给你做饭吧。”
手拆了线,已无大碍。
他闷声说:“好。”
买的是下午的票。早上吃过早餐,这会儿还不饿,她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诸葛跃跟在后面,她走哪里他跟哪里,像一个担心被妈妈抛弃的孩子一样。她要去拿旅行箱,他杵在后头,她稍微转个身,便撞到了他怀里。
朱珠亲亲他的脸颊:“别这样,又不是生离死别。”
他的脑袋倚在她肩膀上:“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后来她去厨房做饭,他也跟进去,在一旁打下手。两个人配合着,很快就做好了午饭。离别越来越近,这顿饭两人几乎无交流。一个心情沉重,一个怕说错话。
洗好碗,朱珠拿着毛巾擦手,交待诸葛跃:“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我知道了。”
“你别送我了。我自己坐车去就行。”
诸葛跃不听她的话,进房间拎着她的行李就下楼。她无奈地摇摇头,只得跟着下楼。
他把东西放到车后座,执意要开车送她去车站。到了车站,没有票不能送人进候车大厅。原来他还打算把她送到站台送上车的。诸葛跃咬咬牙,索性即刻去自助窗口,买一张去临吉的票。朱珠惊呆了,直接批评他这种奢侈的行为是不对的。
诸葛跃任由她唠叨,一手拎行李,一手牵着她,踏上扶梯,走进候车室。寻了个座位坐下,他便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放下。
“别这样,让人看笑话。”他们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妻,看着他们牵着就没放的手,掩嘴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诸葛跃看过去:“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认识我们。”
朱珠仰面长叹。过一会儿,她说:“要不你先回去了吧。车站停车费挺贵的。”
他马上打开自己微信钱包,翻出余额给她看:“停车费我还是付得起的。”
她觉得自己被打败了,不再说什么,由得他胡来。
广播里传来发车的消息。两人去排队检票,诸葛跃送她上车,眼眼眶红红的。放好行李箱,朱珠催他:“快下车去吧,火车要开了。”
他依依不舍。下了车,又跑到车窗前来,要再看她一眼。朱珠向他摇手再见,见他嘴巴张着,听不到他说的什么。
然后他快速地跑开了。朱珠低下头,拿出手机来,想要在微信上交待他一些事情。列车缓缓驶出,她把信息发完才抬起头来,看到眼前一个翩翩君子正朝自己笑。
朱珠捂住嘴巴,指着他说:“你怎么又上来了?”
“既然票都买好了,也不能浪费。俗话说,送佛送到西。”诸葛跃笑着说。
“你要送我到家?”
他挑眉:“不可以吗?朱阿姨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吧?”
“我有一个词,不知道当不当讲。”
“姑娘请讲!”
“色令智昏!”
“从此君王不早朝!”
“贫嘴!”
朱珠座位旁边是一对年轻的情侣,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听见他们对话,大家都露出友善的笑容。那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主动站起身,跟诸葛跃说:“小伙子,我跟你换座位吧。受不了你们年轻人这般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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