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主张不卖掉呢？”

“那也可以啊，如果不卖掉，那你就要回来上班。不卖掉公司意味着我们以后还有很艰苦的路要走，没有你我不行的，我需要你去克服这一个难关。”

“哦，我算是听出来你话里面的意思了，你就是觉得我应该是舍不得卖掉，然后我就要回去陪你一起继续创业是吗？”

“何沐，你要相信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更希望你能说卖掉公司……”

“为什么？你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你愿意就这么卖给别人？”

章皓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社会很残酷的，我太清楚公司现在的处境了，这次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互联网公司基本都是被那些大公司们垄断着，如果我们不同意这次收购，那我们以后的路会很艰辛，我们要拿到更多的投资，找到自己不会被轻易冲破的壁垒。事实是现在我们的壁垒其实并不坚固，还算是比较容易就能复制的。你知道为什么大公司愿意收购我们吗？”

何沐摇了摇头，“觉得我们有前途？”

“这是一方面，最主要看中的是我们的用户，还有就是看中我们目前已经做到的成就。其实，他们要想做出来一个一样的App也不难，只不过就是要花费人力资源和时间。他们就是想要现成的，所以才要收购。”

“那不让他们收购不就好了，对小公司有什么影响吗？”

“有影响，所以我说这是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大公司就是不想费时间费事，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来说，如果你不被他收购，你就要想好面对这样的挑战。他们看你不愿意卖，那好，我就自己做出来一个一样的跟你抗衡，你觉得可以抗得过他们吗？他们随便在日活几亿的一个App上面放一个入口，就可能迅速在一周时间内，赶上我们一年的努力。”

“……”何沐之前还不知道这一行是这么残酷的存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经常听说有互联网公司被收购的消息。

“那小公司就没有活路了？”何沐皱着眉头问道。

“也不是，只不过就是路会变得窄了很多，要有很大的魄力才行，以后的路会面对很多挑战。稍有不慎之前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你不想挑战了？这么快就没信心了吗？”

“如果你想我继续，并且陪着我一起的话，那我有信心。如果你不能陪我……何沐，说实话，我也是会累的。你走了以后，我用工作麻醉自己，我真的挺疲惫的，我好像终于理解你之前为什么说累了，可能这种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何沐看着章皓白清澈的眼眸，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心隐隐作痛，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和章皓白在一起的时候。

章皓白继续说道，“我现在最理想的生活就是有一笔钱，可以不再为了钱去工作，然后和你在一起，过我们喜欢的日子，我想生活了。”

“生活？”

“嗯，你之前说的没错，这种工作方式没有生活，只有工作，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我之前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我希望以后我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我大概听懂你的意思了，你希望我能同意卖掉公司，是吗？”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想你怎么样……如果说我真的想法的话，我就是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至于公司卖不卖，你决定就好了，我都听你的。公司卖或者不卖，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总知道要去做什么。”

“……”

何沐不记得她们这天最后还说了些什么，只记得章皓白最后误了高铁，去坐了汽车才顺利离开了深圳。何沐没有去送他，只是看着他离开了咖啡馆，她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天黑了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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