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之事是大事,关系到国计民生,刻不容缓。
刚刚回到四皇子府,萧霜华便让下人收拾自己的行囊,想要尽快启程赶到灾害最严重的东南郡。
白千灯不开心,脸上没了笑容,晚饭都没有吃几口,就在饭桌上直嚷嚷着自己饱了。
萧霜华在一旁挑选自己要带走的笔墨,将桌子上已经裁好的宣纸一张张叠好,角度对的整齐,放在桌子的一角,等待着小厮将他们收起来。
忙完了这边转身又去打理自己的书,将已经读过的书一本一本落好,白千灯不开心,就跟在她身后,萧霜华放一本,她就取一本,然后抱在自己的怀里不撒手。
自己放了半天桌案上一本书也没有,萧霜华疑惑不解,一抬头就对上白千灯的眼睛。
白千灯怀里抱着他的书,咬了咬后槽牙,眨着大眼睛:“哥哥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去赈灾呢?难道你不想要太子之位吗?”
萧霜华看到她这般委屈的样子,又听到她说的话,便问到:“是谁告诉你的?”
白千灯的神情越来越急切,还在地上跺了跺脚,兴冲冲的说:“是我自己非要问的,一定要廖云奇讲给我听,他才跟我说的。”
讲完这句话,她的声音里立刻多添了一些委屈:“你早就知道传言公子长宁主皇位更迭,为什么还要听父皇的话,主动要到那遥远地方去赈灾?”
萧霜华低头想了想,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将她手中的书全部放在桌子上,一把拽过她一条胳膊,将身体微微压低了,让她的后脑勺正对着自己的脸,然后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这才开口解释道:“千灯,我的确想做太子,也想拥有权力,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霜华呼出的空气撒在她的耳朵旁,热热的,痒痒的,白千灯一愣,便听见他在自己的耳边坚定的说道:“因为只有拥有了权力,我才能以一己之力,护住这片土地,护住这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我只愿社稷安,仓廪实,百姓喜乐。”
萧霜华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说话的声音那样轻,不像是在明志,更像是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叹息。
萧霜华的声音从她的耳边直直的窜到她的心里去:“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想要权利,只是为了权利,我要权利就是为了护住我看重的一切”。
萧霜华的声音很稳重,未说出口的半句话打了个滚儿落在了自己的心里。
萧霜华冷静又从容的继续说道:“若此时的我为了太子之位而放弃了正在受苦受难的百姓,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千灯,只要他们还唤我一句四皇子,我便有责任保护他们。”
白千灯听到他的话,身子向后靠了靠,离他的怀抱更近了一些,默默的用自己的手扣上了他的大掌。
用无言的行动表示着自己的支持。
第二日的凌晨,天色刚刚微亮,萧霜华便随着队伍一起启程离开了汤城。
朝阳在天际开放的潇潇洒洒,像是已经被埋在土壤里蓄势待发的种子,努力的伸出自己的叶片,寻求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远远的看着队伍离去,白千灯转了个身,脚尖一点,轻松的便上了马。
稳稳的坐在马背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便撒开了蹄子,轻快的跑去。
城门处人烟稀少,只有几个守门的将士在两旁站着,白千灯呼吸着凉爽的空气,昔日掩埋在心中的念头开始疯狂涌动。
身下的骏马再穿过两条街道,就可以到达皇宫的门前,而在这宽敞的路的正中间,正赫然站着一位身着紫衣的公子。
白千灯立刻勒紧马鞭,身后的桑榆也停下了马,桑榆警戒似的盯着这道背对他们的身影,被白千灯一个手势安抚住。
她的眼睛却暗了暗,喉咙滚动了两下,张口说道:“公子长宁?”
只听那紫衣公子轻轻一笑,这才转过身来,将折扇缓缓打开,口中说道:“看来小公主对我如此关注啊。”
白千灯盯着她手中的折扇看了两眼,神情自若的继续问道:“你见过我母后了?”
公子长宁摇着手里的折扇,听到她的话,还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图案,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公主这声母后喊的真是得心应手,难道他国为质十六年,你的心里就不恨,不怨?”
白千灯坐在马背上,神情没有丝毫改变:“这是我的事,公子莫不是要于我做对?”
公子长宁将自己手里的折扇合拢,指尖一扬便直接扔进了白千灯的怀里。
“我若是要与你作对,你早就死了,怎么会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说话,家师一向仰慕英豪,你祖父白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将士,真是想不到,他的后人竟然能生出如此心狠手辣的孩子。”
白千灯看着他扔进自己怀里的折扇,慢慢的打开细细的瞧了瞧,嘴边勾起一抹笑。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以为这皇宫里其他人能善良到那儿去?我只是为了取回自己的东西,我没错,错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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