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霜华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只是体内被灌下去的毒药一直找不到解药,白千灯伏在他的身边流眼泪,动作格外小心,不敢过多碰伤他的伤口。
苏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对那个疯狂的女人下手的时候又狠又稳,可是任凭他百万种手段全部使个干净,都没有从那女人的嘴里掏出一点点关于毒药的消息。
白千灯刻意的吩咐了下去,赵母便被做成人彘,只剩下一些躯干和她的头颅盛在一个罐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因为疼痛而陷入了昏迷,只有极少数是清醒的。
可是她清醒的时候也一直在咒骂,或者是用自己恶毒的眼睛向外伸斥着白千灯,苏生为此事非常的头疼,到最后也只好随便找一两个抹布将她的嘴给堵上。
现在这个时机并不是彻底让这个人闭嘴的时候,如果这个女人有那么一天突然反悔,还可以通过口述来证明这毒药的来处。
一方距离他们营帐并不遥远的大瓷瓶,瓷瓶虽然有些简陋,却极其像外面农家酿酒的瓶子,苏生在外面派了许多重兵进行看守,生怕它会出现什么意外。
白千灯就睡在萧霜华的身边,用自己的小手轻轻的抓住了他的大手,也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萧霜华只要稍微一出现增长或者是呻吟,就会立刻将她惊醒,白千灯就会亲自爬起来,为他喂水,喂药,换药,加汤。
只要是有关于萧霜华的事情,她都会亲自去做,每一日都在守护在他的床边,等着他醒来。
萧霜华被这毒针折磨的整个人都快要发疯,夜半的时候时常会被痛醒,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强制咬着牙坚持,后来实在是控制不住,只能在地上打滚来缓解疼痛。
白千灯眼睛里含着一泡泪水,心疼的无以复加,又实在不知该如何陪伴可以让他减少痛苦,只是在衣食住行之间照顾的越来越精细。
萧霜华在病榻上缠绵了五天五夜,高烧不退的时候神智有些不清醒,他迷迷糊糊的躺在床榻上,一把就抓住为自己擦汗的手。
“你是谁?”
白千灯的时候猛的停了一下,想起赵无双的事情心里就有一些发虚,又怕萧霜华内心太过于惦记她而导致出现幻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若愿意,我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白千灯紧紧的扣住他的手指,看着他眼睛发散的瞳孔,声音都在微微的发抖。
萧霜华像是在这个声音里得到了某种信号,纵然神志不清还是下意识的想去安慰身边的人,冥冥中总是有一种感觉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很害怕面前的这个人哭。
好像面前的这个人,只要一哭,自己就会更难受一般,萧霜华扣着她的手指,半合着沉重的眼皮,声音有一些沙哑,无力又沉稳的,努力的对着面前的这个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丢。
“你,你,别哭,别哭。”
白千灯对他的反应激的整个人心里就像是重生赴死了一遭,就在这个关头开始怀疑起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情,究竟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她未来得及将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东西全部取出来评判一番,只听见萧霜华费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去抚摸她的脸颊,他的声音极其微弱,却又极其清晰。
他说:“千,灯,你别哭~”
白千灯对他这句话激得整个人都有一些发抖,眼眶中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就像是天边堆积了很久的带水分的云彩,眼泪就像是雨水一般,啪嗒啪嗒的向外掉。
萧霜华只是迷迷糊糊的反应了片刻,手指便猛的一松,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白千灯简直要被刚刚所有的事情激得整个人发疯,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瘫坐在床榻上,放肆的痛哭了起来。
很久没有这样痛哭过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失了母妃,又没有家人的庇佑,在那边境之中如猪狗一般活着,为的就是查询当年的真相,所以这些年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刀山火海也罢,刀斧加身也罢从未觉得如此痛苦。
她会为了很多情况,感觉到自己心里发虚,发冷,甚至也会害怕,会思念,是,可是这些所有的情绪全部加在一起,都没有让她认认真真活在人世上的感觉。
从前自己生命中唯一的温暖萧霜华在身边的时候,她只觉得诸事浪漫,万事皆可期待,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萧霜华对于自己生命中所存在的意义。
白千灯愿意豁出命去救他,可是现在却不想拉着他与自己共同进入地狱中。
萧霜华是如何清风明月般的人物啊,她亵渎了自己心目中的神灵,硬生生地将这个神灵从神宫中拉开,进入这万丈红尘之中。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本要求自己的神灵,如自己一般呢?
毕竟如同她这样从地狱和淤泥里爬出来的,别说是有什么皇家的尊容,就是寻常人家的体面都不曾拥有。
白千灯恨不得立刻抽出一把刀,将自己所有的血管全部割开,恨不得取出自己胸腔里跳动的这颗心脏,问一问自己,究竟是为何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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