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嘉的姐姐非常喜欢蔷薇科的花,这一次的宴会,策划的团队特意从国外空运鲜花来,连容嘉嘉的订婚礼服,都是手工缝制的。据说独此一件,别无他家。
奢侈与否暂时不论,反正箫小小的少女心是被激发的一直尖叫个没完。
沈柏良对此很是不解:“就这么一件,穿坏了回头还没得换了。”
容嘉嘉对沈柏良的言语简直感到不可闻听的程度:“听听你说的话,这是人话吗?”
沈柏良冷笑:“你问问容若是不是也这么想?”
无辜受到牵连的容若迟疑的点点头。
容嘉嘉彻底无语,对于直男千言万语的吐槽只剩一个字:“俗。”
容若又给箫小小拍了一张花房的照片。
拍的匆匆忙忙,有点糊了,那个角度又显得花房很矮。点开大图只看到满眼的花。
容若的语音及时发来:“我去趟泳池那里,回来给你拍清楚的。”
之后一整晚,容若都没有再有任何信息。
箫小小有些不安。她一整晚都看着手机,看容若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发呆。她慢慢打出来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
她想了想,打出一行字:“干嘛呢?”
她又删了,横竖觉得发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让人觉得,这是她在催他。万一容若真的很忙呢。万一忙的不可开交呢?她这个时候老发消息过去,显得多不体贴啊。
箫小小纠结了一晚上,纠结到握着手机睡着了。
容若真的忙得不可开交。
而且就算是箫小小给他发了什么信息,他也根本无法知道:他的手机至今还泡在泳池的水底。捞都不用捞,肯定是没救了。
有救的是容成。
他那个十九岁的表哥。
宋玉成还在和医生沟通。他示意沈柏良可以先去安慰一下容若。至少给他换一身干的衣服。虽然是夏天,可是泳池水那么凉,也会感冒的。
宋玉成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比沈柏良还要一无所知。但是他选择了不去好奇。不知道是宋玉成天生个性如此,还是做律师的职业习惯。
沈柏良谢过他。匆匆提了袋子去找容若。
这是容若第二次来这家医院。
容家有私家医院。但是这家市医院距离出事地点最近。就近原则是救命第一要素。本着这样的第一要素,司机立刻把容城送来了这里。
这里是郝医生之前工作的医院。
他之前曾经以郝医生外甥的身份在这里等郝医生做手术,当时他心中一片宁静,他如旁观者一样,听别人说自己的悲欢离合,如他听来,不过是悲伤或者欢喜或者无奈的一个个故事。
而如今身为卷中人,他却只剩下一片无言。
他对面有一家人。
那家人同样无言,一家子都看着这个全身湿透的少年。最后在母亲的允许下,那家人中的小男孩上前,默默地容若递了一条毛巾。
那个母亲收到容若投过来的视线,特别说明:“新买的,还没用呢。快擦擦头。”
他们不知道手术室里的人和容若的关系。可是面前的少年身上有和他们一样焦虑的气息。这种气息独属于医院。颓败,无奈,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疲惫。这种同样的气息令这一家人对这个少年产生了同类的相惜。
那个母亲不由得多说了一句话:“会好的。别怕,啊。”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鼓励容若,还是鼓励自己。
容若听话,用毛巾擦头,医院的冷气很强,他把毛巾盖在头上躲避冷气的直接袭击。那毛巾很薄,粗糙,映着鲜艳的叫不出名字的花。一看就是医院门口小卖部卖的东西。市立医院的小卖部属于医院,东西便宜,实用,这样的毛巾,一条不过两块钱。需要这种毛巾的家属,一般都是需要住院。而痊愈后医院用过的东西必然也不会再回家继续使用。这个时候东西只要实用就行,不会去管美观与否。
而且容若觉得,这样花花绿绿的毛巾,看着喜庆。总比雪白一条显得好。至少喜庆啊,喜庆就是精神。
容若把自己埋在这样一条喜庆的毛巾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若听到有人说话。
是沈柏良的声音。
沈柏良轻轻拍他的背。和他说话:“来,跟我去先把衣服换了。”
刚刚和沈柏良说了话的那一家人也劝容若:“对啊,先换衣服吧。别里面的家属还没出来,你个小孩再病了。回头大人怎么操心过来?”
大人跟沈柏良说话:“好好劝劝你家孩子。估计难过着呢。”
沈柏良点点头。
容若不难过。
容若觉得困。
他好歹换下了衣服。
左右没人,沈柏良终于可以问出来:“刚刚是怎么回事?意外吗?”
容若疲倦不堪,他看自己玻璃窗上的自己。有点认不出来了。他原本的眼睛黑白分明,连目光都是清凌凌的。
箫小小说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眼睛好看。
如今这个样子,只怕箫小小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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