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铭也回归正题:“你们容家和沈家,都很奇怪。你们是豁达至此了吗?就算是我有心,嘉嘉和我,现实吗?”
沈柏良乐了:“现实?现实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存在在指路人和掌灯人之间呢?若是真的要现实,我为何要回国呢?”
沈柏良说:“我们三家是最远离现实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是活在云里一样。够不到天,踏不了地。等着哪一天这云散了,就把我们三家跌下去活活摔死。”
沈柏良起初将来,语调中还有这很明显的逗趣成分。可是这种逗趣的成分随着每一句话的出口而逐渐削弱,等到最后一句话,最后四个字出口,那逗趣的成分已经完整转换了自暴自弃的认命。
这个想法,这种情绪,一直是从青铭出现之后而压抑在沈柏良心头的重石。
沈柏良也知道,眼下并非是谈这个事情的时候。可是,究竟什么时候是时候呢?
沈柏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好讲话,忽然就发了脾气犯了固执。难道是容若说的男性更年期?胡说,男性更年期起码要到五十,他还迟着。
沈柏良说:“白老师,您这一趟来凡间,是为什么呢?”
沈柏良不等青铭回答,又接着说:“此时此刻,我反而是希望,你是专程过来一趟,和嘉嘉谈一场恋爱的......就像南嘉的那位白矖老师和宋玉成的死党那样。”
说到白矖和宋玉成的朋友古玄武。宋玉成从南嘉归来后就一直忧心忡忡。看得出来,宋玉成那趟行程,除了听了一个悲剧的故事之外,对于现实中的收获几乎为零。
宋玉成承认,自己有着本能的,属于生物基因中潜藏的,对于强大而为止对象的恐惧。
宋玉成当时恐惧过青铭。如今,也恐惧白矖。
哪怕白矖和他有过多年的点头之交。
哪怕他的朋友是白矖的恋人。可是也依然盖不住他对于神祗的恐惧和敬畏。
宋玉成在面对沈柏良相问的时候面色一片苍白,他的手有细微的,可察觉的颤抖。宋玉成也觉察出来,更何况是沈柏良。宋玉成自嘲,且解释:“这是后怕......”
宋玉成说:“我单独去见的白矖。玄武不在。他还不知道。”
沈柏良关心后续:“你打算让他知道吗?”
宋玉成没回答,反而问沈柏良:“你说,白矖作为神格,来人间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和古玄武相爱吗?”
宋玉成这个想法并不算幼稚,甚至有理有据,他还引经据典:“这古时候的牛郎织女,现代的仙凡恋爱......等等等,神仙下凡,不都是冲着谈恋爱去的吗?”
宋成玉一直手按住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试图压抑住后怕,并且说服自己:“做人不能太双标,不能说自己不是主角,就不觉得自己的朋友不是主角。这电视小说的男主角还有路人朋友呢......不是吗?”
沈柏良一直没说话,就是在听宋玉成说个不停。
宋玉成一直在说话,也可以说,宋玉成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可是他也同时在不停的推翻自己。
“那如果白矖是专程下来和古玄武恋爱。那白老师是来做什么的?来充当王母的戏份吗?”
沈柏良终于开口:“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扯容家下水呢?”
沈柏良告诉宋玉成:“白老师十五年前就认识嘉嘉了。比起沈安良,比起顾长河和你。都要早得多。”
青铭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就是他的神格身份。
他和容嘉嘉的初次相遇,时间并不是正确。错误的时间会影响正确的人。于是青铭在错误的时间离开,其实止损。又在正确的时间归来,再续前缘。
他不畏惧时间,他永远高大英俊,温和有礼,风度翩翩。
而在这个时候,当年十五岁只知闯祸和啼哭的少女,已经出落地亭亭玉立,独当一面。她经历过悲伤,经历过生死,经过沙漠凛冽的风,粘稠的血,温柔的人。时光的尽头,终有一个影子在等她。
他是她瞬息万变的时光中永恒而不变的终点。
.....
容嘉嘉目前看不到尽头,可是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或许是为了每个月特殊的那几天的到来,也或许是因为青铭的失踪,也或许是为了宋玉成的吞吞吐吐。也或许是为了容若的受伤,也或许是容城父母的到来......
每一样都是问题。青铭失踪是问题,宋玉成忽然对她吞吞吐吐也显得很奇怪,容若和容城被厉鬼袭击,容若伤势不见好转不得已要去鬼界,容城的父母此时因为之前容城的落水而来,和容家争执,坚决了要带容城离开的决心。
每一件事其实都可以解决,没有一件事情是无解的。青铭失踪,可以好好咨询宋玉成也可以给青铭打电话。容若的伤势已经在鬼界得到了治疗,容城原本就要回去,只要加快给容城安排好掌灯人。大可以等到容城毕业,再回本家。
一切都好商量,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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