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说:“那你到底也是读了中学的。也上了大学。”
这话题又成功绕弯路给绕了回来。
容成道:“成画喜欢艺术,喜欢画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种天赋的东西和军训不一样,也和吃的不一样,不是说你现在用不到它,就先不管它,过了几年,需要了,在把天赋给抓回来......天赋又不是千年人参,绑个红绳它就不跑了。天赋这东西,缥缈虚无,有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察觉一番,它就跑了。”
成言也干脆揪着这一点讲好了:“容先生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天赋虚无缥缈,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没有就没有了。万一,成画为了这个天赋和爱好,放弃了学习,放弃了义务教育,然后呢?如果天赋后来没几年就不要他了。怎么办?”
容成似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没有做出白眼来,但是面部表情的所有动作都非常符合翻白眼这个表述。
容成说:“一个艺术家,靠几年的天赋爆发就可以吃一辈子,你见过一个艺术家终身都是艺术家的?成老师,我们容家接触的艺术家和你接触的教师还多......说一句告诉成老师,很多艺术家,包括出名的,到现在还有产出的,基本都是在吃掉自己之前成名的红利。”
成言还是拒绝:“我们成家的小孩,从来没有过和艺术沾边过......我让成画学美术,也是考虑到成画实在是在学习上并没有非常拔尖——这话我和容先生交个底。确实是如此,所以才让成画选了美术。因为美术生将来填报院校选择性多,比如设计,建筑等等都可以有所选择。比音乐范畴要多,而不怕容先生笑话,成画对音乐方面,没什么天赋。”
成言补充一句:“绘画也是如此。”
容成表情变化落到成言的眼中,成言觉得很有趣。
既然都交出去了一部分的底,那么索性坦白算了。也叫容成死了这条心。一开始成言确实莫名其妙。他觉得这一切都很巧合。
从在成画的出租房见到容成,知道容成是容若的哥哥那个时候就很奇怪,他带成画去市中心,偏又遇到容若,偏偏一向认生的成画又忽然表现的对容若一见如故亲密非常,还主动表示想要请容若给他补习......这一切也就算了,他想不出是头绪,即便是满肚子狐疑,也还是觉得很奇怪,就算了。
结果他心里的狐疑还没有来得及在肚子里沉底消散,容成就过来当了个说客。
他如今非常有理由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早就掉进了这一个大人两个孩子组合而成的圈套里面了。
根本源头,就是成画。
他想到成画之前一边吃饭一边看搞笑视频笑个没完的画面......成言咬牙切齿.......恐怕他这段时间是太过于放松和信任成画了。
他和明亮的事情令他焦头烂额,加上班级里还有容若的两度缺席考试,学校的年段主任不知道是真心操心命还是因为学校姓容的缘故,暗示了他好几次让他多多关心班级里的学生。只差把‘特别是姓容的学生’这几个字脱口而出了。他于是只能趁着周末去家访一趟。
想一想,他几乎有两周的周末没有去见成画。
两周,十四天。
成画遭遇了什么,又或者是遇到了谁,受到了什么影响......
或者,他之前就认识了容若?
这一切都令他不得其解。但是他明白一点,而且非常肯定:成画厌学了。
容若还没有厌学,成画先厌学了......
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小孩子,一个教室家属的小孩子......有什么资格和余地去学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的小孩去中二和挥霍青春?
成言到现在都才咬牙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小房子。而且还是为了结婚打算。那六十六平的小房子,如果成画周末要来,还必须在当做工作间的书房搭临时床。以至于当时选择装修家居的时候,明亮还主动放弃了一早就看中的明黄色的皮质沙发,选择了那款墨绿色的法兰绒沙发床。墨绿色的沙发床,其实在书房中显得非常突兀的。
来家里参观的朋友几乎每一个都对书房中那个格格不入的沙发床产生好奇。
成言只能一遍一遍解释,那是一张沙发床,等他弟弟周末来过夜,还能够把书房当做临时住所。
当时和成言一个办公室的已婚已育的女同事很坦然说,这事情很不好解决,且以后会越来越麻烦。
成画将来要来市区上学,除非住校,否则住在哥哥家里似乎成了必然。而等到成言结婚,三年内会不会要孩子呢?如果在成画读书的三年时间之内,成言和明亮要了孩子,有孩子的家庭,吵闹和杂乱是非常不合适一个高考生的。若是到时候再住处去,光是适应就需要一段时间,也会影响高考。
做家长的,如何能够这样变动呢?
成言听着过来人的讲述,自然而然目瞪口呆。
他和明亮说这事。感慨原来婚姻和家庭经营套路如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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