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很难想象这句走心的表白出自秦葟的口中。

他明明是一个不热衷于谈情说爱的人，却对她倾诉了衷肠。

上官以为他从前的一句：“既然知道我爱你，那你不好好报答我？”已经是他表白的极限了。因为他从没单独说过“我爱你”，平时也不会心肝儿宝贝儿地唤她......他是内敛的。

对于感情方面是希望掌握主权，却又喜欢不露声色的。

上官有些手足无措。他提到了，以前，还有现在，那未来呢？

这是一个未知数，让她迷茫，也让她充满安全感。就像他们刚才融入华丽舞池时，她一直小心地看着自己脚下，害怕绊到他，也想着，她能不能，把鞋子脱了，踩在他的脚上随他而舞，由他带领着，这样她就不怕踩到他了。

脸上温温热热地传来他手心的温度，上官茫然地抬起头，问他一句很奇怪的话：“那你会不会也这样喜欢别人？”

“不会。”爱是你，性是你。他秦葟的所有都是你。

“我不信。”她带着倔强。

秦葟的手一直在他姣好的面容上摩挲，眼神真挚，“我从来不骗你。”

“你发誓？”

“我发誓。”他竟然真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如若不是他的眼神清澈，旁人会以为他醉了。但他真的很清醒地发誓了，“我答应你，永远不会骗你。”

上官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噗嗤”地笑了。

她的笑容是解药，解救了他们水深火热的感情。

秦葟也忍俊不禁，又问她：“现在信了吗？我第一次发誓。”

上官微微低头，“为什么是我？”

他没有给她细细地诠释，只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上官，你长大了，不像从前了，我年纪也大了，没有那么多的激情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好，那么融洽。我想你回来，重新跟我在一起，你想我怎么样，我配合你，好不好？我是真的想要你。”

秦葟这一生，光明磊落，诚信稳重，他从来没有必要对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充分诠释。是他的，也无须他寻找，尽在他掌握之中，他向来无所不能。

但是对于上官，对于这一个教他牵肠挂肚、束手无策的小女子，他只恨不得竭尽所有，给她满腔热血的誓言和诚恳。

她的脚步不慢，他却心急如焚。

夜晚的大街依然繁荣喧嚣，秦葟走在前头，紧紧牵着她的手，护她走在逆流人潮。他的手很暖很暖，也让上官想起了，他好像无论在哪，都会主动朝她伸出手，牵着她共同进退，一直都不会放开......

她沦陷了，也豁然开朗了。

她紧跟着他的步伐，不用担心前面的路好不好走、安不安全，只要有他牵着，她心里总是踏实的。走过形形色色的霓虹、路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她也最终像从前一样喊了他的别名，喊他一声：“自成。我想你跟你说说，我在美国发生的事。”

这一晚，他们相约三年前初次约会的HK半岛酒店，情侣套房的温度依然舒适怡人，房间对面的维多利亚港也依旧绚烂辉煌。

三年前，上官初初见到这么奢华的酒店，像个小学生，东奔西走，还好奇地翻看他的衣物牌子；然而这一次，她俯在他背后，说了一晚上的话。

也许到了秦葟这个年龄，肌肤之亲已经不是最急的事了。

他静静地听，听她尽情地说老师坏话；说其他同仁在画展上的勾心斗角；说她有好几次不想学了，一怒之下订了回国的机票……但她最终却在机票价格和飞行时长之间，看到了自己的怯弱与退缩。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背对着她昏昏欲睡，但他的这种混沌意识很快被她一脚踹没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说我给你倒杯水，你慢慢说。

一夜过去，上官依然欢快得像一个小麻雀，她双手捧着水杯“咕噜咕噜”喝到见底，因为太急，还有一注小水流沿着嘴角落下。他用拇指拭去，情难自禁地说：“上官，你还是没变。”

上官飙出眼泪，任凭那漫长、动荡不安的时光坍缩成眼前安静的一刹那——“你还是没变。”

在她过去怀恨离开，和他不复往来的两年时光里，异国他乡的陌生没能让她感到一刻安心；名利双收的成就亦没能让她有过半分喜悦；甚至是，她中途下定决心归国，订了机票、背上行囊之际，心中也不曾有过近乡情怯的期许与忐忑。

机票金额的高昂，飞行时长的数字，当年出国的勇气，胸中氤氲的倔强……这些都注定了，她这两年一定要学有所成，以另一种漂亮的方式凯旋！

她在加州学画的这两年，时常会在夜里痛哭流涕，她想念父母，想念家乡，想念……那个对她严厉教育、动辄得咎，犹如父亲，却更像爱人的秦葟。

他的名字是“葟”，是运筹帷幄的高级领导者，可她偏偏名叫爱卿，姓氏上官。他们注定了只能先行“君臣之礼”，再论男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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