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经过上万年的演变，从最早的祭祀型魔法演变为现在开枝散叶的多功能性魔法，发展方向的必然结果，同时也是攻击型魔法地位相对衰弱的证明。”

君王城两大名校：帝国理工大学和皇家魔法学院的大教授，最富有盛名的学术大师，兼备普通学科和魔法的奇才，白发苍苍的莫迪教授在黑板上写下一连串字符，然后背对着自己的鬼画符，对听众们中气十足地高谈阔论，一点也不像九十多岁的老人。

“一万年前，根据史料记载。魔法师祖先的主流魔法是基于祭祀和礼仪为主的。高明的法师以召唤云雨雷电为荣，当然，用现在的眼光看，那顶多是小规模的短风骤雨，持续时间不超过三分钟，完全不足以影响战斗过程。”

“三千年前，各大王国人口数量扩张，魔法师成为战争的主力，哪个国家能得到魔法师强者的支持，就意味着距离胜利更近了一步。能做到直接攻击的大范围杀伤的法术备受青睐。例如那个时代的代表性人物：神魔大将约瑟大法师，就是擅长用火系大范围攻击而立功无数，可以出将入相。”

陆奇坐在下面的座位上，聚精会神地聆听教授发言。海瑟薇坐在他旁边，带着一顶不合时宜的黑纱帽子，瞪着大眼睛神游物外。

夏丹坐在他俩前面，正用小镜子补妆，时不时地往旁边看，观察她青睐的卡特和麦兰出没出现。

莫迪继续演讲：“几百年前开始，以弗兰帝国的最终稳定建国为重要标志，教廷国立足圣山辐射三千四百里为终点，各大帝国、王国疆土基本确定至今。从纪元1301年开始，歌洛大陆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百年没有大战，粗糙的大范围攻击法术退出魔法师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小规模特殊战斗技巧，而炼金师、炼药师、魔音师和变形师、驯兽师等等特殊魔法师职业分类开始闪耀。但大家不要忘记，这一切和大环境是分不开的，简而言之：国家军制改革直接关联魔法师职业的演变。”

“因为火器和钢铁水平进步，纯粹的堆人口作战已经落伍了，加上火器的出现，各大王国基本都实行了募兵制，就拿弗兰帝国现代的军制举例，一千多万人口有三百万缴纳赋税，养活接近五十万正规军。正规军中又有野战军，帝国下辖五个大军团都是职业军人，能应付山地、树林、平原和河流多种条件下的作战，魔法师在战争中转化为小股行动的特殊士兵，在小规模战斗和应付突发异种灾害上，能起到正规军起不到的作用。”

“而攻击型魔法也在扩宽分类的基础上，每种法术的深度也大大增加。也许在三千年前，有超天才的魔法师可以精通所有种类魔法，成为绝代无敌的大宗师。一千年前，个别天才魔法师能精通一两类魔法，而现在，一般的魔法师也许耗尽一生心血，方能在一两种具体的魔法上深度耕耘。”

说到这里，莫迪教授下了一个总结：“这个年代，做通才和做专才都会有饭吃，不过从个体上来说，决定你一个年轻人发展未来的依然是你的东西有多大的不可替代性，不可替代性越强，你掉下来的可能就越大。魔法、做官、做生意，无不如此。”

海瑟薇木呆呆地坐在原地，黑纱礼帽下，她略显黝黑、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既不昏昏欲睡，也不无聊烦躁，让陆奇一度以为自己的这个干妹妹傻掉了。

夏丹坐在前面，嘴里不断嘀咕：“真是的，什么时候能完。讲的是什么我都听不懂，我又不是魔法师，要不是为了学校积分我才不会来。”

等了四十多分钟，莫迪教授的演讲和提问环节才全部结束，他的得意学生卡特上抬做了一小段军队话题的汇报，凭高贵的身份和过人的颜值，卡特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让结束前的三十分钟不那么粗糙。

演讲结束，陆奇第一时间走向正要离开的莫迪教授，但还没等他接近，两个保镖就把他拦住了。

“莫迪教授，我有问题要请教您，请您给我三分钟的时间！”

“年轻人，我必须告诉你，我已经在演讲的尾声留提问题的时间了。”莫迪用两片滴过香水的湿巾擦嘴，漫不经心的看了陆奇一眼：“现在我要赶时间，请你离开。”

“不教授，只占用您三分钟，请您一定要给我时间！”陆奇的声音很大，搞得周围退场的学生纷纷朝这里注视。

莫迪很有些火大，虽然这种情况每个月都会发生几次，声称要找他来问问题的学生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为了想用各种奇葩的理由搞一封推荐信，用来为自己的升学或升官铺路。莫迪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粹学者，但也很讨厌这种目的性太强而且违背他意志的行为，尤其是他年龄大了以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把学生愚蠢的行为和好胜心当回事了。

“立刻给我让开，否则我会让他们把你抓进监狱！”莫迪下令手下把陆奇推到一边。

“我想问的是死神之书！”情急之下，陆奇不得不冲着莫迪的背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死神之书是真的吗，它代表的力量到底在这个世界存不存在。如果不存在，教廷为什么要急于把它毁灭！”

莫迪此时停下脚步，拄着拐棍回到陆奇身边，压低声音，用一种警告的语气说：“我错了，我应该把你投入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河狸城对待你这样的人太宽容了，我说应该让你们去阴影森林的矿场当苦工，看你还有没有闲心琢磨这些邪恶的东西！”

陆奇没被莫迪吓住，他小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伊万卡！”

莫迪的表情富有戏剧性的变化了，一瞬间他像个愤怒的老猿，又一瞬间像个惊讶的孩子，许久之后，莫迪确认周围的学生都被手下驱赶干净，才低声吩咐陆奇：“别说话，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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