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不复之前的火热,喧闹,众人尽皆面露凝重,仔细静听着其中内容,更有百官频频望向地图,眼中止不住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这里不同于唐云前世,许多自然灾害不值一提,无论是火灾,严寒,沙暴,雷暴等等,就算是澳洲那种绵延数个月无法人力扑灭的大火,在武者眼中不过尔尔。
最恐怖的,永远是妖魔邪祟。
就仿佛是轮回一般,每过段安稳日子,这些禁地就会逐渐躁动起来,似乎有压制不住的趋势。这个间隔一般都在七八百年左右发生一次。
而每每这个时期,镇武阁就会面临着最为严酷的考验。
最严重的一次,州主战死十九位,麾下各品武者不计其数,就连副督主都战死三位,督主重伤垂死,京城坐镇大佬更是损失惨重。
整个朝廷濒临崩溃……
也正是那一次,某些宗派趁机探出了爪子,在收拾残局的时候跳出来,明摆着抢走了朝廷的战果,及其不要脸的将拯救苍生的功劳扣在自己脑门上。
且仗着朝廷损耗惨重,这些宗派终于扬眉吐气,拥有了跟朝廷叫板的底气,这种局势一直延续到现在。
可以这么说,朝廷至今都没有从当初那次重创中恢复过来。
眼下种种异状,却无疑昭示着新一个轮回再度开启,这群家伙似乎已经休养生息完毕,想要冒头了。
就在这时,陈玄烨忽然起身,抬眼望向末端,淡淡的道:“云州,龙阳郡,凌川府主唐云。”
“属下在。”唐云闻言,立刻起身出席。
陈玄烨望向他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几分复杂:“武者学院一事,经你一手操办,如今境况如何?”
“尚可。”唐云心里咯噔一沉,瞳孔瞬间收缩。
他何等聪明?
对方这一句话,唐云就从中抓住了潜在含义,正因如此他才心境不稳。
宗派!
又是他们。
唐云终于明白,为何在他平了龙阳武林,暗搓搓的搞起武者学院后,这等消息传播出去却并未掀起什么风浪。
要知道那些宗派可不是白痴,脑子活络着呢,若说他们看不出武者学院发展起来后,对他们产生的威胁,打死唐云都不信。
他固然用了暗度陈仓等各种手段,强行将武者学院彻底顶了起来。
可等消息传播出去,那些宗派该发难依旧会发难。
事关势力生死存亡,哪里还顾得上狗屁名分道义?他们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派大佬走一趟,强行撤拆武者学院。
然而对方一直没有动作,这让他心脏高悬从不敢掉以轻心。现在陈玄烨一句话,彻底解开了唐云的疑惑。
禁地暴动,灾劫来临。
单凭朝廷的实力,很难完全应付这次劫难,反之单凭宗派的实力,也根本不可能应付这次灾劫。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双方暂时联手,而就建立在一个主次问题上。
谁先开口,谁就服软。
一旦服软,宗派随便提个要求,自可轻而易举踩灭武者学院,且提出一系列有利于自己的条件。
唇亡齿寒?
明白是一回事,私心是另一回事。
听上去很复杂?
其实掰开揉碎,并不复杂。
简而言之,朝廷若想减少损失,延续下去,势必要答应宗派的条件,哪怕过分也得咬着牙忍。
虽然二者都拖延不起时间,可宗派地理位置优越,首当其冲的可能微乎其微,相较之下自然能撑更久一点。
当然……
宗派也不会太过分,他们也怕朝廷破罐子破摔,来个同归于尽,所以提的条件过分是过分,但过分的有限。
就像是鸡肋,让朝廷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因为他们捏死了朝廷的软肋——责任。
朝廷既然为天下共主,维系人族兴亡的存在,责任自然要比那些动辄封山闭门的宗派强了太多,所以他们最终只会妥协。
陈玄烨轻声说道:“二门三寺六派已经传来消息,要你解散武者学院,并且朝廷不得再有此类举动,且除此之外还要……,诸君以为如何?”
“得寸进尺。”旁边一州主闻言,不禁面露冷意。
几名文官相视一眼,叹息摇头:“江湖匪类,不堪造就。”
在其位,谋其政。
这六个字说的不仅仅只有官场朝廷,在这个世界更是对武者所要求的,最后的一道底线。
若只求享福,却不敢承担,不过是渣滓罢了。
朝廷的公信力,朝廷的威严,并非是靠着什么心灵鸡汤,更不是什么奴化,而是这么多年以来,用无数武者的命生生堆出来的。
镇武阁为何跟所谓的锦衣卫,东西厂不同?为何行事激烈,却没有惹得百姓畏惧,百官厌恶,臭名昭着?
为何满朝文武相互倾轧算计,却没有一个人,对镇武阁权柄过大而挑刺的?
原因也在这里。
一如天海大劫,郡城外有世家,有小宗派,最里面是平民百姓。
然镇武阁的人却一直站在最外面,这就是责任感。如此才造就出朝廷无与伦比的公信力和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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