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肯叫我一声‘爷爷’?”侯森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自嘲的笑笑,“也对,我貌似连个玩具都没买过给你。”
对于侯森,我真的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他的一切生平和事迹我都来源于爸爸妈妈的讲述和他留在家里的衣物,我还没出生前他就走了,为了他可笑的“长生不老”梦(详见《盗阴阳》),据我爸说他只回来过一回,那也只是匆匆待了一个晚上,然后我们的关系就从孙子和爷爷变成了对手和敌人。懒人听书
“要不要来陪我喝一杯?”侯森继续道,“放心吧,这里没别人。”见我面有犹豫,侯森补充道,拄着拐率先落座:“来得不是时候,都是些剩菜剩饭了,自己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吧。”
看着他微微颤颤的替我倒上酒,我有些不忍心,拖开椅子坐下来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侯森放下酒瓶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你,但我知道这个小区还没有物业。”中国很多城市的老小区都没有物业,主要原因在于老小区在规划布局上难以管理,且基础设施条件落后新小区太多。
“靠,居然是这个原因。”我懊恼的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才知道根本就没什么菜可以吃,只好光喝酒不吃菜。
“要不我炒个蛋?”侯森道。“我来吧。”我站起来道,同时往里面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瞥了一眼。
冰箱空空如也,除了鸡蛋没有任何的蔬菜,从我刚进门摸到的盒饭来看侯森没有下厨的习惯,能够两个鸡蛋就谢天谢地了,煎了两个荷包蛋,我回到座位上:“里面的是田超的老婆吧?”
“厉永年完了?”侯森答非所问。
“完了,彻底完了。罗觅抱着他跳崖了,尸体也已经找到了。”我低头咬着鸡蛋,两三口鸡蛋就没了大半,而酒还有大半。一只筷子伸进我的碗里,将一个黄灿灿的荷包蛋放在里面后抽离,我不由得鼻子一酸:“别想着那些虚头巴脑的了,看看跟你一起做的人他们的下场,活在当下不好吗?”
“是啊,一辈子净瞎折腾了。当年一起的干的马烈死了,杨培禹退隐了,‘老铁拳’里秦玉通死了,廖天凯死了,李继河死了,王汉英坐牢了,虞克雷收手了,数来数去,还坚持在第一线的也就只有我了。”往事一幕幕,回忆一幅幅,侯森的话里透着沧桑悲凉和无奈,“人在里面,没少一块肉,喝完酒带走吧。”
我吃惊地抬起头,筷子里的鸡蛋也滑落到了碗里:“这么简单?”
侯森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然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我俩打起来吧,让我亲自掐了咱老侯家的香火?”
我哼哼道:“为什么不是我送你老人家去见列祖列宗?”
“哈哈哈哈哈哈!”侯森大笑起来,“这种便宜也要占?”
“不占白不占。”我撇撇嘴,心情大好,“要不你回来吧,我爸妈肯定特高兴。”
侯森眼神露出一丝向往,然后又迅速消失:“我犯的事情足够枪毙八回了,回去让你们背个‘窝藏罪’?本来还想做最后一搏,现在厉永年死了,我手上的牌也都打完了,今天之后我就回去越南吧。”
侯森的话让我无法反驳,眼睛忽然一热,我连忙低头狠狠咬了一口鸡蛋:“把地址告诉我,我一定带爸妈去看您!他们要是不肯去,我打断他们的狗腿!”侯森再一次大笑,露出缺了一半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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