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一次交流还不够，虞庆还有疑虑，那么儒门学宫的拜访则打消了他最后一点疑虑。

儒门学宫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没人敢说清水学宫要比天莲宗差。儒门学宫要讲道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听他们讲道理，尤其是江湖武者这个群体，拳头不够大拿什么跟江湖武者讲道理？

若非如此，儒门学宫就不可能有七十二座，遍及天下了，光靠学问是不够的，必须要有武力镇压才有立身之本。

相比之下，儒门学宫的选择要更多，武力很重要，可并非绝对。江湖门派，大部分门派，武力都是绝对至尊，往往是谁拳头大就说了算，这就是他们的道理，因此面对更强大的武力时他们就只能选择屈服。

儒门学宫就不一样了，他们还有武力之外的东西，可就算是儒门学宫，宁愿放弃自己的镇宫之宝都要交换五州的学识......

把自己当成傻子都不能把这些人当成傻子，他们考虑的必定会更多，更远，他们愿意交换那就是他们认为有这个必要。

儒门学宫都觉得有必要向五州学习，那么灵溪宗该如何自处？因此再一次感受到了楼秀的提点之后，虞庆跪了下来：“请郡主赐教。”

这是他表达尊重的方式。在以往，他不会这么做的，六境武者有自己的骄傲，尽管他是一个有牵挂的，垂垂老矣的六境，那也是六境。哪怕在蝴蝶房之中，六境也是特殊的，想要降服一位六境武者并不容易。

楼秀有这样的资格，恰好，她的心态跟周枍堂是一样的。什么降服，什么礼贤下士？那都是你们自己想的，我们不用这一套。

“虞长老不用下跪，五州不喜欢这一套，骨头太软可不是什么好事，面对谁都是一样的。”楼秀示意他起身，对楼秀来说，愿意一起来的那就是同志，是一起干大事的人。

可以是属下，但不能是软骨头。有梦想，有理想，不应该按照别人安排好的道路前进。尤其是，他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展现自己的威严，除非他们需要。

换成其他人，楼秀可能还真无所谓对方是不是跪在地方和她说话，对她而言，没有周枍堂在，没有人能理解她，十二州又都是一些没有开化的封建老古董，跪着就跪着吧。

可跪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天象武者，强者理应受到尊重。虞庆也感觉到了楼秀并不是在说笑，起身道：“谢郡主。郡主，我已经想通了，灵溪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楼秀微微点头，她之所以会提醒虞庆，除了虞庆人不错，做得不差之外，还有她也想试一试的缘故。

改制这种搞事情五州也在做，但五州并没有一个正确的方法，一切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无论是武者管理局，还是内校外校，让花城大学和顶级宗派交流，都是他们觉得可行的，可以去做的。

没人知道是否会正确，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少走很多弯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好的方法，不去做，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其他方面，十二州想要追上五州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在这方面未必不行。不就是改制吗，也许十二州能做得更好也说不定。

这是一次尝试，不同道路的尝试，楼秀准备让灵溪宗牵头来为官方服务。能不能成，其实不重要，经验最重要。

做成了，五州可以借鉴。做不成其实也没关系，像五州那样慢慢改制，也许花费的时间会多一些，但最后的结果是一定的，宗派没有这个能力去反抗。

“虞长老愿意赌上整个宗门的未来吗？接受我的实验。也许会更好，也许会更差。”楼秀没有隐瞒，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去做了才知道好坏。

也许会有人因此而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痛苦也说不定，这都是说不准的。楼秀只能说如果她开始做了，手下的技术团队也必然会为她的计划而给出相应的支持，她也完全可以动用五州的力量来协助她进行实验，但她不说，她想看看虞庆的决心。

虞庆没让她失望，笑道：“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郡主尽管吩咐便是。”

他一个人就做出决定了，赌上宗门的未来。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就算把整个灵溪宗玩坏了，若是能得到楼秀的善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说是这么说，做出这种决定仍旧需要不小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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