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已经离开，只剩下鲛蓝修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手上拿着朱果，像是拿着自己的未来。

鲛蓝修毫不犹豫地吃下去，没有多任何犹豫。

一股热流缓缓从腹中散开，游遍他的全身。这热流很霸道，让他浑身酸痛，尤其是鱼身，不仅痛还很痒，这种感觉既痛苦又奇特。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鱼身，看着上面的鳞片慢慢消失，慢慢从中间分开变成两条白得过分的腿。他再去摸自己的耳朵，上面的鱼鳍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再低头对着水面看自己的样子，发现已经变得和普通兽人一样。

鲛蓝修迫不及待地从水里爬出来，还不等他像兽人那样用双腿站起，就重重摔在地上。

腿很疼，像是被人打碎了骨头，哪怕是轻微的移动也会让疼痛加倍。

这就是加快成长的代价。

汗水顺着下巴滴下，落在地板上。

他握紧了拳头，咬紧嘴唇，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本就无力的双腿因为疼痛而颤抖，鲛蓝修再一次跌回地板。

“唔。”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他的头抵着地面，压抑着疼痛，也在鼓励自己。

渐渐平息身体上的疼痛，鲛蓝修抬起头看苏九离开的方向，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站起来。

一次又一次，跌倒又跌倒，最后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失败了多少回。其他兽人生来就会的事在他这里是多么困难。

身上多了大片的淤青，在他本就白皙过分的皮肤上很是明显。他似乎已经疼到麻木了，脸上的表情从隐忍变成平静，只剩下认真。

时间在他的努力练习中流逝。白天被黑夜吞噬，天边多了许多繁星，闪着五彩的光芒。

微弱的光亮透过巨大的窗户在地面上投影出一个反复跌倒影子。

而这次，影子没有在跌倒，而是越来越高，最后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他，成功了。

成功的忍受住了敲碎骨头的剧痛站起来，成功的留在了苏九的身边。

鲛蓝修赤裸的双脚踩在地板上，感受着它的光滑和冰凉。他一步步地走到窗边，去仰望暗夜的天空。

在海里时他也会游到海面看星空，却从来没有一次是这么近距离，每一颗星星似乎都比以前要大。

九大人是不是也再看星空呢？

他回头看向黑暗中的房间，敏锐的感知让他知道九大人就在楼上。

鲛蓝修笑了，眼里盛满细碎的光。

他，从未如此幸福过。

整栋别墅都没有开灯，因为九大人不喜欢这人造的光源，她说这像人们虚假的善。看似美好，其实是为了掩盖真正的黑暗。与其如此虚假，不如投进黑暗的怀抱。

从那以后，他也不再向往灯光。

小时候在深海里，夜晚的黑暗是如此可怕，那时的他很向往陆地上那些能驱散黑暗的光源，而现在，他却不再喜欢那明亮又温暖的灯光。

我热爱你所喜欢的，憎恶你所讨厌的。

虽然，我还不懂得这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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