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
“嗯，我去给陆卿送些。”
君迁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自小家境优渥，山珍海味吃得也不少，舌头养的刁钻不已。
来到修仙大陆，多亏了先吃了一段时间的苦，否则这个公子哥恐怕就要得了厌食症。
君迁口中的好喝，那就是顶好的。
“不是不是，商陆师父，您是把我当试味的？”
“我这个人不善烹茶，你舌头那么刁，既然你说好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商陆拿起事先在桌上准备好的茶壶，小心翼翼地将那茶壶放到托盘上走出房间。
“叩叩叩。”
“陆卿。”
只消一声“陆卿”，门内的人就知道来者是谁。
“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
商陆眼见着陆三通趴在案几上奋笔疾书，那只叫小馄饨的猫在一旁扭着自己的小屁股，尾巴不经意地一甩一甩的。
“这是……”
商陆一阵错愕。
“好歹信鸦组织是我提议要建立的，总不能一直做甩手掌柜吧。”
陆三通揉了揉眼睛，笑得舒朗。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呢。”
“什么？”
“明明亲眼看见相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朋友离世，却还是跟往日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有啊。”商陆小心翼翼地给陆三通沏茶，指了指她身旁的白瓷盆，道：
“车厘子都没有吃啊。”
陆三通脸上笑容一僵，随后笑得更夸张：
“这不是努力用功，忘记了么。”
商陆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茶递给陆三通。
“尝尝这绿牡丹，君迁说还不错。”
“你是在拿君迁试味？”陆三通一愣，旋即说道：“也对，那家伙，舌头那么刁，不用白不用。”
陆三通伸手接过绿牡丹，却从广袖间掉落一张锦帛。
看到陆三通的注意力在绿牡丹上，商陆权当无关痛痒之物，也没做理会。
虽然冲泡手法不熟练，但是茶味清清，倒也适合在夜间提神饮用。
“原来我们的资金运转，竟然全靠一锭金。”
陆三通望着房间内林立着的已经堆满资料的书架。
“一锭金？”
陆三通呷了口茶。
“我听说，甘遂先生是你用一锭金买下来的。就是那一锭金？”
陆三通从案几上拿起一个海棠树枝形状的镇纸。
“嗯。”她轻声应着：“到最后，甘遂竟然还在替组织着想。”
她用镇纸指了指一旁那厚厚的一摞。
“最近的委托，也都是一月之后的。”
商陆沉默一阵，无论是他还是君迁，在信鸦组织都是一个相当于打手的存在。
有人闹事，他们就处理，就是这么简单。
真正在其中运筹帷幄的，还是鸦青和甘遂。
作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美艳异常的女子，鸦青在收集消息的类别还是没有甘遂来的方便。
“一锭金子罢了，怎么就让他肯花上灰飞烟灭的代价？”
陆三通的声音夹杂着悲凉，“真是一个废物加傻瓜。”
“因为陆卿值得。”商陆轻声说道：“换做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倒更是希望你们不要这么做。”陆三通将身子倚到了身后的软垫上。
“一个一个的，都这么努力，我不做个表率，还谈什么罩着你们，嘶……还真是上脑静啊……”
商陆歪着头，身子不经意地往陆三通一侧靠了靠，看着陆三通蜷缩在软垫里的小小身躯。
“其实陆卿……不用这么拼命的。”
“甩手掌柜固然轻松，”陆三通因为奋笔疾书一整日，又在软卧中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倦意逐渐涌上心头。
“但是我不想再因为我的不作为，而失去你们了。”
她迷迷糊糊道：“江山，甘遂……我对不起他们。”
小馄饨靠着陆三通温软的小身体，往商陆的方向看去。
是错觉么？
商陆竟然觉得这只黑猫，在？挑衅自己？
似乎在说：“本大爷能靠近她，你羡慕么？但是你做不到啊喵。”
嗯，等陆卿醒了，一定要问问她这只猫的来历，更重要的是性别。
陆三通翻了个身，似乎是在呓语，案几上最后的海棠印花信笺，是来自灵虚三十三宫。
“十二星宫不日即可竣工……”
接下来的内容商陆不想再看，顺着半开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巨大沙漏，大概是寅时左右。
商陆解下在身上披着的大氅，轻轻盖在陆三通身上，替她熄灭了蜡烛，将那一大碗车厘子端出了门，早时在给她洗一些新鲜的吧。
商陆这么想着。
回到自己的房间，商陆习惯性地点上一根安神香。
换了衣服就要就寝。
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房间里鬼鬼祟祟的。
“谁在那？”商陆想要厉声质问，却发觉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长乐宫外茯苓亭，一个瘦小的黑影驻足良久。
“这东西，还真就有人买。”他掂量了几下手中绣着莲花并蒂的荷包，口中不住赞叹：“分量还挺足。”
他不屑地笑了笑：“可惜，我不差这些钱，而且，也不手这种脏钱。”
她看着镜子中如同美玉雕琢的身躯，吹弹可破。换上那身她相穿却从不敢穿的华服，和那人相比，自己的姿色分明要更优胜几分。
今日，她定是要成功的。
“这叫青木香，只要把这香料混合在那人常用的安神香中，效果嘛，我就不明说了。”黑影的话语似乎有某种魔力，让人莫名地就要收到他的言论驱使。
“好，我买了，可是我的身体……”
“着什么急，”黑影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青瓷瓶，“苏木白芍，就算你之前是因为什么造成现在这般模样，只要有了它，什么婀娜体态，什么精致五官，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东西变不了的。”
听到商陆从甘遂生前住着的房间中出来，她算好了时间，门被缓缓推开，她的呼吸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
商陆意识到有些不妙，趁着身体还能动，咬破舌尖，循着记忆，将舌尖血吐向蜡烛。
雷光一闪，蜡烛发出诡异的紫红色火焰，霎时屋内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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