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根本就不可能打到京城，原因有三。”说着，小小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大秦有黑火药。

火药的威力，三皇子殿下想必已经见识过，在源陇县时，小女子制了些‘响炮’玩，没想到却于战事上发挥了些许作用。

殿下不必怀疑，这‘响炮’只是小女子制着玩的玩意儿，真正火药的威力，可不是这小小‘响炮’所能比拟的，说是石破天惊也不为过。

大秦士兵的确不如鞑靼士兵悍勇，但大秦军队若是配备上火药，形势则立马扭转。

……别，三殿下，您别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儿，您应该打听过，火药源自大秦祖上鲁祖师爷所发明，鲁家后人遍布大秦，知道这火药配方的，可不止儿一个人，就算您现下杀了儿，您也不能保证没有其他大秦人知道这黑火药的配方。

其二，儿知道在源陇县的时候，鞑靼有派细作混在城中，不但从内为殿下传送消息，甚至最后直接为殿下打开了城门，放鞑靼军队进来。

如今想来，这细作已然和殿下汇合了吧？

儿好心提醒殿下一声，这细作，可是从源陇县里出来的！不知最近，殿下的军队里，可有士兵感染了风寒、发热的？儿建议，殿下最好将这些士兵好好隔离检查一番，看他们的身上可有发出红疹子来？！”

听到这里，本古泰的脸色骤变，他本以为这细作是大秦羽林卫里的将领，不应该亲涉瘟疫现场的，何况这细作自己也向自己保证过，他绝对没有染上瘟疫的。可是如今乍然被提醒，本古泰却内心一颤，万一……万一这细作为自保，对自己隐瞒了呢？

再看小小笃定的表情，本古泰越发心慌，直觉是不是这奸诈的女人在这细作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犹疑再三，本古泰还是招来身边的亲信，让他去军队中将风寒、发热的士兵先集中排查出来。

小小做了什么手脚吗？

当然没有，她当时又料不到自己最终会坐在这里与本古泰面对面谈判！何况即使知道，她也不会为了战争的输赢，故意将瘟疫传到鞑靼军队中去，毕竟本来瘟疫只是被关在两个县里，若是传给鞑靼，则鞑靼军队到处奔走攻打大秦，不是也顺便把天花瘟疫散播到整个大秦境内么？

就像蒙古将黑死病传到整个欧洲大陆一样，这样损人又不利己的行为，小小是不会做的。

此时她如此说道，不过是她惯用的技俩，说是心理战术也好，说是权宜之计也好，反正就是诈他。她料定如今正是秋末转初冬的季节交替时节，风寒、发热是高发病症，本古泰去找，总是能找到几个的。以此诈他，作为要挟他的砝码，反正短时间内他也分辨不出真伪，正好趁机将合作事宜敲定了，等他辨出个所以然来了，合作早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不论此番检查，本古泰有没有在他的军队中找到感染天花瘟疫者，这个源陇县出来的细作——薛统领，本古泰肯定是不会再留了的。轻松一句话的事儿，就除掉一个细作，这番算计也不亏本！

“三皇子殿下可想好了，如今这天下，能治天花瘟疫的郎中，也就独独一人——儿的‘夫君’，林大夫。

据儿所知，鞑靼整部的人口是年年递减，殿下若是不想把军队里的瘟疫带回自己的部族，或者是不想让瘟疫在自己仅有的亲卫军队中横行肆虐的话，您或许该慎重考虑考虑，余下的城池，还要不要攻了？！”

听了小小的威胁，本古泰的脸色简直臭到不行，他就奇怪这女人明知道自己要抓她，怎么还有胆子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谈判？敢情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她定是在那奸细身上作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支先锋大军是自己与两个兄弟争夺可汗位的最大底牌，本古泰就觉得肉疼，看向小小的目光也就更凌厉了，直恨得牙根痒痒。

似是明了本古泰在想什么，小小继续悠悠分析着：

“其三，是为了三皇子殿下您本人考虑。

据儿所知，最先攻打大秦城池的，是由您的两万亲卫军作先锋，在源陇县折去近一半人数后，您肯定是向鞑靼本部请求了支援，毕竟只余下一万多人想一路攻打至京城，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另儿惊讶的是，赶来支援您的，居然还是您的一万多部下。看来鞑靼可汗是想让您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地与大秦拼个你死我活以后，他们再过来捡漏拿现成的胜利呢！

可是，您的军队再骁勇，真的可以独自撑到京城么？或者说，您真的甘愿身死道消地为您的兄弟们作垫脚石吗？”

小小的话，令本古泰的目光更加沉沉。

他当然知道自己那父皇和两个兄弟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借这次战争来消耗自己手里的军队。让自己打先锋，等自己损兵折将到不再对他们产生威胁的程度了，他们再上前接手余下的战争。这样输了的话，罪在自己；赢了，胜利却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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