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雪有种计划再次失算的愤怒，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可花婶子信了二丫的鬼话，一定会把火气发在她身上，跑到门口撒泼打滚都是轻的，要是带着她那些亲戚来讨个说法，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瑞雪咬咬唇，只能劝着田慧娟把还没吃到嘴的糖都还回去。

饶是这样，花婶子也觉得被落了脸面，忿忿地在村里传了李家难听的话，村民们对李瑞雪的印象更不好了。

就连马东也有些气闷，他不懂李瑞雪要究竟想干什么，每次回知青点的时候，都会被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似乎在同情他娶了个惹事精，说话的语气也夹着取笑，这让好脸面的他怎么受得了。

……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过年那天，这村里最热闹的时刻，一大早村民们就抱着木盆子去了村口，一边聊天，一边翘首以待。

那里摆着块石板，屠夫正在杀猪，今年的猪喂得好，肥膘长了厚厚一层，他们看见就眼馋，恨不得立刻就端回去煮了吃了。

一般家庭顶多就分个三斤，而那些劳动力多的家庭优势就凸显出来了，起码能分九斤，看的人羡慕嫉妒恨。

喜气洋洋的分完猪肉，又去仓库那边排队领钱，棉花红薯花生也是依据平时记得公分来的。几大麻袋扛进屋里，喜庆地准备过个好年。村里的大食堂暂时关闭了，村民们就在自个家里做饭，想吃什么就煮什么。

慕晚坐在灶边烧火，陶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或许是因为过年的仪式感，田慧娟对她说话难得轻言细语。

他们领到的肉只有五斤，田慧娟小心翼翼地将肉分成五份，只打算吃其中一份，剩下的肉都风干起来，留到年后慢慢吃。

一斤的肉只有小小的一条，田慧娟就把肉切成小块，加水炖煮，再砍了一大盆白萝卜倒进去，又用油渣炒了碗白菜。

虽然素食占了大半部分，可好歹能尝个肉味，萝卜清甜，浸润了汤汁也算美味。

李瑞雪是孕妇，分到的肉最多，她穿着棉袄，脸蛋圆润，肚皮已经鼓起来了。

在又一个春季野花盛开时，她生下了一个女儿，白白嫩嫩，一双眼睛像是水灵灵的野葡萄，她不会照顾婴儿，手忙脚乱，马东也同样如此。

两人闲暇的时候很喜欢逗这个孩子，但孩子哭闹起来后，就想逃避了，赶紧把孩子抱出房间，所有换尿布，做衣服，喂米粥的琐事就落到了田慧娟身上。

慕晚也跳到了五年级，这个年代小学就是五年制，学完这半年，她就升初中。

老师们对于她的天分暗道可惜，如果高考没有取消，或许这个女孩就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念着念着，他们自己也失落起来，回城和念书也是他们的遗憾梦想，可那一天却遥不可及。

慕晚很欣赏这两个老师的认真负责，也知道他们一直抱着期望，就隐晦的提醒了两句让他们多看书，她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她的年龄很快又满了十八岁，正式成年，没有人重视，慕晚就自己给自己庆祝，现在过生日简单，没有蛋糕那一套，她就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大餐，分量大，油水足，美美地吃了一顿后，她又去给自己扯了件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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