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和两位师叔到底在说什么，为何弟子一句也听不懂？”

被几人忽略了个彻底的谨俞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额，为师忘记了谨俞你不曾参与过那件事情。”

听到谨俞的问话，三人面上有着一闪而过的尴尬，然这种情绪很快消失，落离用眼神示意观风二人继续检查他拿出的东西，自己则拉着谨俞讲起了故事。

“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在那个时候，你还尚未完全出去……”

“等等，师父，你是不是偷偷看小师妹的话本子了？”

就在落离刚刚起了个话头的时候，谨俞出声打断了他，不仅如此就连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对劲。

那目光，怎么说呢，就好像被二哈用鄙视的目光嫌弃着一样，让人感觉分外的不舒服。

“还要不要听了。”

被自己弟子嫌弃故事开头太过老套的落离面色一沉，一脸的不悦，大有“你再说一句话我就闭口不言”的样子。

谨俞默默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十分狗腿的朝着落离的方向虚虚的托了托手，表示自己不在多嘴。

“在几个仙纪元年之前，人、仙、魔等万族并非是像现在这样各自居于一处互不干涉，而是处于混杂居的状态。”

虽然嘴上威胁着谨俞，但是落离这次开口还是转换了开场语，毕竟在被嫌弃之后还固执己见的话确实有些羞耻。

“混杂居？！”

落离才刚刚讲了一个开头，谨俞惊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也是，从未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乍一听到这话确实都挺惊讶。

“对，混杂居，其实不需要如此惊讶，你想一想丛林中的各种动物是如何生存的，其实万族共存的情况也差不多，彼此制约，共生共存。”

一旁的观风这时候插了一句话，对于落离没有过多讲述的事情进行了更细致的解读。

谨俞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然后朝着落离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原本这种混杂居的生活万族都已经习惯，大家也心照不宣的遵守着某些不需要明说大家也心知肚明的规则，这时突然有一根搅屎棍露了头。”

落离在说到“搅屎棍”这三个字的时候面上的厌恶毫不遮掩，充分表达了对“搅屎棍”的恶劣态度。

“搅屎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谨俞的面色有些发青，他似乎闻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味道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然不会是真的搅屎棍，只不过那群东西太恶心了，实在不想用正常的语言形容他们。”

落离撇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谨俞，眼中露出了明明白白的嫌弃，毕竟这么明显的比喻他都没听出来也怪不得平日里落离经常嫌弃他。

“可是，若那讨厌的东西是搅屎棍，那万族不就成了……”

许是同思想跳脱的两位师妹相处时间长了，谨俞的思维也变的活跃了许多，所以此刻他的注意力十分明显的就跑偏了。

然后，一个爆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铃儿响叮当之势落到了他光洁的脑门上。

“嗷~师父，你突然打我作甚。”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已经得罪了在场其他三人的谨俞顿觉委屈，但是在对上落离以及其他两人那充满威胁意味的微笑之后，准备出口的委屈默默的憋回了肚子。

绕是反应再怎么迟钝的人，此刻也早已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于是谨俞委屈的扁扁嘴，默默放下了准备给自己擦药的手。

“长久以来一直混杂居的万族之间早就已经形成了一种类似动物界一样的平衡，就算是素日里偶尔有所摩擦大多也无伤大雅，但是那群恶心的东西却刻意的利用这种原本并不算什么的摩擦，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衡。”

说到这里，落离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浓烈杀意，尽管只是刹那，但是谨俞还是被落离方才那一瞬间泄露的杀意惊到浑身僵硬冷汗涔涔。

“按理说，既然万族之间平衡已经持续了那么久，不应该被有心之人的一两句挑拨就彻底瓦解啊。”

从杀意当中回过神的谨俞思绪突然就变得无比清明，迅速的就找到了落离话语当中存在的问题。

“你若想到的自然也是当初万族众位所认为的，起初，众人以为不过是某一族群想要多些利益所以故意耍的小手段，所以并不曾在意过，甚至于在某些不伤及根本利益的地方还大方的给予了对方便利。”

落离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漠，声音也同样变得冷漠无比，谨俞心中明白，接下来应该就要说到重点了，于是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姿态，挺直了脊背准备认真的聆听。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接受别人的善意并且回以善意，总有那么一些人，接受了别人给予自己的帮助，然后借用着别人那里得来的便利转过头便伸出毒牙狠狠地咬上了援助之人的颈项。”

落离语气平静，面容平静，看似平静无波，然他脚下所站的位置却在几人不察间出现了一个黑洞。

“纵观现如今的各个族群部落都是各有各的强大之处，外敌轻易不能得去便宜，当初的万族又该是何等的辉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瓦解击破？”

谨俞提出了一个看似可笑实则一击见血的问题。

“若是你用你的盾保护的人用矛攻击你呢？”

落离惨然一笑，一种愤怒与悲伤交织的复杂情感自他的身上倾泻而出。

“说来，其实不过是最简单的挑拨离间，却偏偏葬送了万族之间的信任与安稳，等到众人回过神来这是一场阴谋之时，当初何等璀璨的万族早已经十不存一，元气大伤。”

落离面上露出痛色，似是懊悔，似是羞惭，种种情绪自他面上一一显现，痛苦包裹了此刻在场的几人。

“那群东西，为何要这样做？”

顿了顿，谨俞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面色不佳的几人，继续询问。

“事出必有因，这世上没有无故而来的憎恶，弟子并非想要为他们开脱，毕竟覆灭万族的罪过着实不可饶恕，但是只有知道了原因才好对症下药啊。”

谨俞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大脑都不曾这么灵光过，一个又一个关键的问题从他脑海当中浮现，最后总结过后同几人说了出来。

“这就是此次我们出行的主要原因了。”

这一次回答他问题却是沉默了许久的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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