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第三次听到事情经过的石小伍还是没能忍住，红了眼眶，随即于地上重重磕头，“陛下，事实若此，草民母亲与弟妹至今失踪，草民怀疑是郭和泰父子私下劫持，只为追查人口买卖凭证的下落，还请陛下明察，救救草民的母亲与弟妹！”

御林军呈上王月月口供与凭证，而旁听众人无一不心惊，甚至府衙外延绵千里的百姓也将此惊天骇俗之事口口相传。

上首，天子言：“郭和泰，可有话说？”

郭和泰于府衙内跪走几步，道：“陛下明鉴，微臣侍奉陛下多年，对陛下忠心耿耿...”

此时，闻得一声戏谑，“呦，想打感情牌？”

郭和泰闻言去看，问“翊王妃...”不待说完，就又听顾若飞恶狠狠地讽刺他，“闭上你的嘴，听见你说话我就恶心。”

郭和泰本就是强撑这面子，此时半点厉声讽刺都可击得他一蹶不振。

郭和泰跪不住了，颓坐在地上，前方被牵涉入事的刑部尚书孔岩华道：“求陛下做主，刚刚所说一事，微臣一概不知。”

顾若飞离得他近，一脚踢出去，将孔岩华踢到与郭和泰同处，“刑部尚书孔岩华，你与郭和泰同乡，且一同入仕，相互提携帮衬，你好色成性，而郭和泰独子则是身有隐疾，你二人身为朝廷命官，自知有些地方不能去，所以你与郭和泰皆用职位之便私自将刑部关押的女犯带回别院供你们享乐，情趣不够，就利用关系偷买女人，利用京都巡卫司看管城门之便偷入京都城，你们自以为这些恶心事儿做的隐秘，可是连着刑部大牢的小小狱卒都敢仗着你们的权势作威作福，你也令人恶心作呕。”

忽然揭开了孔岩华的面目，但孔岩华辩驳：“翊王妃娘娘仅凭口供，却无实证。”

顾若飞冷笑，随手抽出一张口供，扔在孔岩华面前，“实证？实证自是有，这是你刑部狱卒的口供，他对你们这些掌权者随意羁押、偷换无辜民女之事可是一清二楚。若是觉得这口供不够分量，那我还有，前日夜里被囚禁之女得救后，你自知事情有变，便寻了后路，我偏要断了你这后路。”

话落，顾若飞看向赵侦，道：“烦请御林军指挥使赵侦大人搜查孔岩华位于京都城东九街十三巷第五户的孔府别院，同时去拿刑部卷宗，本妃及京都百姓皆在此等着实证。”

孔岩华忽然面如死灰。

赵侦走上前，拱手而立，只见上首天子示意应允，赵侦道：“遵旨。”

府衙外，御林军整顿围观百姓，下一刻就见赵侦携大队御林军出走。

不只是府衙内的各位大臣还是府衙外的围观百姓皆屏息以待，都想亲眼看看这天大的案子最后如何终了。

一刻钟后，赵侦回来，向上首禀报道：“启禀陛下，微臣在孔府别院搜查出买卖凭契约七十三张，上言皆以‘女人’为词；同时微臣调阅刑部卷宗，其中大统三年刑部归档总和卷中，上言刑部内共关押男子一千零二十一人，女子八百六十四人，但在刑部关押及审讯时，共有男子一百三十二人身亡，有女子三百八十四人身亡。而在微臣回来途中，有女子三十四人前来投案，有十八人指证刑部尚书孔岩华伪造身死、关押凌辱、辱骂殴打之罪，有十六人指证京都巡卫司副指挥使郭和泰之子郭英私自囚禁羁押之罪。”

上首天子曰：“传。”

赵侦侧身，向外道：“带上来。”

女子共三十四人，以七排而立，各个面色蜡黄，身影单薄，这些女子面上、手上都有着清晰可见痕。

有女子言曰：“民女京都人士，安守本分，从未有过逾矩之举，大统二年夜间归家时，因误惹郭英手下侍卫，从而被投身刑部大牢，后又被囚禁于郭英府中。民女状告刑部尚书孔岩华与京都巡卫司副主事郭和泰和其子郭英滥用职权、残害无辜之罪！求陛下严惩！”

又有女子言曰：“民女京南之地乡女，世代农耕，误信贼人，所以被辗转贩卖，白天不得见天日，夜晚却遭受非人折磨，甚至直至前日夜里被救出之时，民女才知此地为京都皇城。民女状告京都巡卫司郭和泰与刑部尚书孔岩华滥用职权、贩卖人口之罪！”

三十四人，三十四种不尽相同的遭遇，无论是正经人家、还是确有罪孽而被抓捕入刑部大牢的女犯，又或是自远乡拐卖而来的农女，却无外乎最后都变成了泄欲和施暴的工具。

上首曰：“好一个京都巡卫司副指挥使，好一个刑部尚书，人证物证俱在，你二人可还要辩驳。”

下首跪着的三人面如死灰，却还不停讨饶，尤其是孔岩华，似疯癫了般，不停道：“石小伍的母亲弟妹皆在刑部大牢，他们一点事儿都没有！还望陛下念在微臣辅佐您这么多年的情分，饶了微臣吧！”

上首见此，判道：“朕倒是不知晓，我萧国刑部大牢，何时变成你孔岩华的私牢了。来人，京都巡卫司副指挥使顾和泰、刑部尚书孔岩华，身犯死罪，革职，抄家，即刻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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