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这翊王妃商贾出身,所以直气仗义,以一己之力,督办郭和泰、孔岩华一案,有此平民王妃实属百姓之福。
又有人道,听说这翊王妃是来喝一杯珍珠奶茶的幕后东家,奶茶铺子里的东西皆是物美价廉,这般东家,良心为民。
乍一看,这阵仗,这场面,宏大的不行。
可再仔细一瞧,这轿撵相接,万人相迎的场景又是诡异的不行。
满街只余人声,不闻唢呐,不闻笙锣,如此大喜之日,确实奇怪。
疑虑与新奇间,百姓们忽闻道,“今日王妃娘娘大喜,来人皆赏!”
百姓闻声看去,只见翊王府的花团锦簇下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好了一长排的桌子,桌子上的托盘上皆是用红绸缎盖着的,偶尔一阵风吹过,有人眼尖的瞧见里面闪着银光。
忽然有人揭开盖着的红绸缎,虽不是银元宝,但也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啊!
百姓们兴奋了,忙着就往翊王府门口前挤,又听一人的声音盖住所以百姓的嘈杂与兴奋声之上而大喊道:“诸位排好队,今日我家王妃娘娘大喜,应是与民同乐,所以来贺喜者人人都有份,但我家娘娘喜静,大家莫要嘈杂!”
这百姓们的杂乱之声又响了片刻才慢慢静下来,有人才恍惚明白为何这姻亲轿撵后只见乐器,不闻乐音,原来还有此般缘故。
有的百姓们离王府门口近,手上已经拿了赏银了。前面的百姓只敢炫耀手里的银子却不敢尖叫出声,而后面的百姓们又只能更鼓足了劲儿的往前冲更不敢出声。
一瞬间,场面甚是诡异和滑稽。
这般众人皆乐的场景,唯独胡中元脸色一黑再黑,心绪一度焦急不已,看着直冲向翊王府门口黑压压一片的百姓,胡中元想大喊喝住他们,却在张口时硬生生的止住了声,对着轿撵道,“王妃娘娘啊,这百姓们都挡了道儿了,正午快过,要误了册封的吉时了啊!”
顾若飞闻言只“嗯”一声。
胡中元见顾若飞应声,又忙不迭地道:“还请王妃娘娘下令好让下官派遣士兵们开道入皇宫啊!”
胡中元满心等着顾若飞发话,却不料这次顾若飞竟然一声不吭,不见下文。
眼见着顾若飞没有动作,可胡中元身为礼部官员,今日主担翊王妃册封事宜,若是耽搁差事,自己必然性命不保。
于是,胡中元招来自己身边的小官,附耳说了几句,那小官听后连忙挤进逆着的人流向外走去。
又是好一会儿,一批官差强硬的挤进人流中硬生生的开了一条路,领头的官差向胡中元道:“见过胡大人,小的是京都巡卫司官差,今日封妃大典,但翊王府街前人流拥塞,指挥使特派了一队人过来开路,还请胡大人早些入宫,宫里太后、陛下和翊王殿下都等着呢,莫要耽搁了册封吉时。”
胡中元本是感激涕零,可双眼一瞪天,分明就是正午的日头,心中顿时泄气,怕是这时辰...得耽搁了。
边想着,胡元能连忙让轿夫起轿,这前面开路的京都巡卫司即使拿着大刀也吓不住百姓人潮,这迎接翊王妃的轿撵颇为宏大,可现下非是硬生生的在接踵而来的不绝人流中一寸一寸的向前移动着。
尤其这越移动,轿撵行进的速度就越慢,不是因为越走人越多,而是胡中元看着日头一点一点儿的过去,心思绝望,根本就提不上什么心思赶时辰赶路程。
这一步一移,当轿撵行至皇宫的大道上时,已经是下午将过未时。
时辰...已经耽搁了,而且太晚了。
直至轿撵行至皇宫南侧正午门时,因为是御林军提前把守要塞,所以才人少些,路宽些,轿撵也可以正常行进了。
胡元能看轿撵停在红毯上,自己也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地瘫坐在地上,等着圣旨口谕,将脑袋搬家罢。
而等轿撵稳稳落地时,有太监慢慢行走上来,对着轿撵中的顾若飞道:“传——太后娘娘懿旨,今日于雍和大殿册封翊王正妃,为表庄重,请翊王正妃于正午门外下撵,一步,一跪,千里受封——”
这太监传完懿旨,踩着小碎步行至轿撵面前,道:“还请翊王妃娘娘下撵。”
话落,这太监半响不闻回应,更不见动作,便声势大了几分又道:“还请翊王妃娘娘下撵——”
而此举话落,这太监却闻一声冷哼,只听轿内人淡淡道:“不下。”
这太监是未曾想过顾若飞会有此回复,瞬间慌了神,但又强忍着神态镇定道:“王妃娘娘,太后懿旨,还请您遵。”
顾若飞稍微瞥了眼神,却未转头颅,凤冠珠帘也不见半分动摇,道:“本妃,乃陛下圣旨亲封的翊王妃,所以自然是不遵这太后懿旨的。”
竟有人敢直言不遵太后懿旨!而且这人还是即将受封的翊王妃、太后的儿媳妇!这可真是破天荒了!
周围的人都如此想着,连着那小太监在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之下再也不敢说什么“太后懿旨”之类的话了,只能站在轿撵边说话也不是,转身离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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