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和我希望的不一样，”陈清然转头避开他的眼神。

埋怨道：难过的时候脸也这么好看，是笃定她是见色起意之人吗？

“弄弄要去那里，不如先把鞋穿上吧，地上很凉，你会感冒的，而且你不喜欢喝药，药很苦的。”

他慢慢走过来，在陈清然面前蹲下身，拿起她的一只脚，用衣角擦擦干净，给她套上绣花鞋，接着换另一只。

陈清然看见他的后脑勺，泪突然汹涌而至，哭道：“谢杭，你为什么对我好，又对我不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啊。”

谢杭听见她哭，将手擦拭干净，才直腰起身一把抱住她，自责道：“弄弄，你说我怎么对你不好了，你说出来我改正，可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谢杭心想，得亏刚才那场雨来的又猛又大，他这才跟着脚印找到她，他听到她对天大喊：“为啥子分手总是在下雨天？就不能好聚好散，来个晴空万里吗？”

他当时心很慌，他的弄弄不要他了，要离开他了。

所以他就继续跟着她身后，不敢出来喊住她，他怕她一看见他就生气，鬼知道看见她抖动的肩庞，他是多想拥她入怀。

接着看见她一个人给自己画眉，戴帷帽，他明白了，他将她惹生气的太严重了，她打算走了，而且还不打算告别。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不喜欢告别的人，也是个敢爱敢恨，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比如当年面对长孙漓的薄情，她打算假死，一死了之。

可谁料他中了蛊毒，她是心善之人，不想看到大周的百姓流离失所，这才没有假死，最终成了明德皇后。

陈清感受他用力的怀抱，不要她离去，哭的更大声了，“谢杭，你就天天只知道欺负我。”

谢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低低的哄着，“那我往后都不欺负弄弄了，弄弄监督我。”

他竟然没问她说的欺负是指那方面。

陈清然将帷帽解开，丢在地上，然后放心的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委委屈屈的问道：“谢杭，你到底是爱我这个人还是我的身子？”

谢杭这才明白她口中的欺负为何意，看来昨天晚上他求欢太多了，惹得她反感，今天早上还那样激她，低哑的声音充满歉意道：“弄弄，我该怎么做你才看得出我最爱你？”

陈清然哭的更厉害了，泪流得酣畅淋漓，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襟，闷头道：“你就知道说好话哄我！”

谢杭后悔了，后悔找她索欢，造成此刻在小祖宗眼里，他对她身子的欲望比对她这个人的爱来的更多。

谢杭张了张嘴复又阖上，再张了张嘴，再阖上，在政敌面前口角生风的谢侍郎，竟因为心上人的眼泪，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长久的沉默后，陈清然泪都哭干了，她从最初的愤怒和心痛里回过神来，手臂微松，仰头瞅着他憋屈道：“谢杭，你太无情无义了，现在我都哭成了这样，你都不哄一下我，给我擦眼泪的吗？”

谢杭这才意识到自己脑袋梗塞了，媳妇都哭成这样了，他还不哄，他是嫌自己作死还不够严重吗？

陈清然确实哭得一个梨花带雨，本就湿雾迷蒙的一双眼简直成了一汪池水，谢杭终于开口，郑重其事道：“你是我的心上人，不管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永远都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陈清然心里头正感动着，却忽见谢杭收拢了圈在她腰后的手臂，然后低头凑到她下巴处，亲了她一下。

准确地说，是含了她一滴悬而不落的泪珠子。

他接着上句道：“弄弄的眼泪只能这样擦。”

陈清然睫毛微微一颤，却没有出言抗拒，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仰起脸一副要他继续的模样。

谢杭顿了一顿，心想这算得了应允吧？便移唇往上，继续亲吻她的泪痕，一点点缓缓推移，慢而细致，从她的颊侧到眼下，再到实则并无泪痕的鼻尖、眼睑、眉心。

每一下都是蜻蜓点水，每一下都似情深义重。

在她眉心落下最后一吻后，谢杭喉结翻滚，声色喑哑地道：“擦完了。”

陈清然皱皱眉头，继续闭着眼睛，催促他：“谢杭骗人，还没有呢。”说完，撅了撅嘴巴示意。

谢杭趁她看不见，忍不住无声一笑，重新低头贴住她的鼻尖，然后轻啄了下她的唇珠。

他的弄弄很好哄，可是生气的时候也是真生气，问道：“弄弄，还生气吗？”

陈清然看了看他凌乱的头发，小声道：“我可是能让谢侍郎不穿戴整齐就追着我穿鞋的女人，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我不那么生气了。”

谢杭听见她说女人，有点不高兴，在他心中，她永远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弄弄不是女人，弄弄永远是漂亮的小女孩。”

陈清然嘿嘿一笑，在他下巴亲啄一口，说道：“我早就不是小女孩了，我现在是少妇，是谢杭的美貌少妇。”

谢杭听她还能这样说话，心想应该消气了吧，看了看她哭花的妆容，“所以……还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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