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算了吧，你看看王大人现在这样子，哪还能给你读信啊？”
方月的声音此刻在王锟听来，竟然不逊于天籁。
李知凝看了方月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方月呵呵笑着看向王锟：“王大人，没想到吧？”
王锟汗如雨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月笑着拍了拍手：“哦，对了，听王大人此前所说，王大人是为了大楚和荆门百姓的安宁才假意投靠秦国的，是吗？”
王锟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没错！方先生！这可是千真万确啊！王某真的是为了大楚和荆门百姓着想，才不得已假意投靠秦国的！”
“原来如此啊……”方月一边点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缓缓打开，“可是王大人，方某有一事不解，还需要王大人替方某解惑。”
王锟连连应是：“好好好！方先生尽管问！王某知道的，一定如数告诉方先生！”
方月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将卷轴全部打开，朗声念诵了起来。
“自先代楚君驾崩以来，荆门郡在郡守王锟带领下，税负较之此前加重两成，犯罪率较之此前加重三成，百姓平均收入较之此前降低三成，敢问王大人，是也不是？”
王锟闻言，面如死灰，强自狡辩道：“不！不是真的！方先生！这些谣言究竟是何人传出来的？这分明就是完完全全的在诬陷王某！方先生，您可要为王某做主啊！”
不知不觉中，王锟已然将方月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方月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对王锟说道：“王大人啊，真不是方某不帮你啊。只是这消息的来源，方某没办法怀疑啊。”
王锟瞪大双眼看向方月：“方先生，究竟是谁？！是谁想要诬陷王某啊！”
“王大人，你若是要问这消息从哪来的。小女子还能告诉你是从我们商会统计而来的。可你若问是谁陷害你的，小女子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一阵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商素素也从门外走了进来，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笑吟吟看向王锟。
“对了，王大人可能没见过小女子，不如让小女子做个自我介绍可好？”
商素素说完，掏出一块乌黑令牌对着王锟晃了晃，令牌上赫然写着天海二字。
“小女子姓商名素素，家父正是天海商会创始人兼会长，商正炎。怎么？王大人是怀疑我天海商会的统计系统出了问题不成？”
得知商素素的身份后，王锟整个人如坠冰窟，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三分。
那可是天海商会啊！
天海商会每年都会通过自身的经营情况，对万灵大陆各地进行一番评估。
这些评估报告，因其长期以来的客观性与准确性，得到了大陆上所有势力的认可。
既然今天商素素代表天海商会将自己这荆门郡的情况拿出来说了，王锟深知自己绝没有再狡辩的可能了。
毕竟以天海商会的名声，还犯不上靠诬陷他王锟才是。
再者说，这几年荆门郡内的具体情况，王锟可是比所有人都清楚。
方月看着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王锟，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
“王大人啊，真不是方某不帮你，只是你这做的也太过火了不是？想你王家在大楚一直以来也算是名门望族，可居然为了一己私利投靠秦国——哎！王大人，方某要是再帮你，以后还怎么面对天下人啊？”
方月一边说，一边走到王锟身边蹲下来，用手轻轻拍了拍王锟后背。
“你投靠秦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啊。”
……
与此同时，大秦都城咸阳城内。
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降落在了一座大院当中。
一位黑衣老汉伸手从信鸽腿上取下信件后，复又将信鸽放回空中。
老汉拿着信件走了许久，终走到院内一间密室门口。
“国师、先生，荆门那边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
“送进来吧。”
一道极为沙哑的声音自室内传来，老者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开门将信件送了进去。
密室之内，大秦国师莫逆同一名蒙面男子相对而坐，室内光线甚是晦暗，也不知道二人究竟在谈论些什么。
莫逆从老者手中接过信件粗略扫了两眼，随后将信件递给了对面的蒙面男子。
“先生也看看罢。”
那男子接过信件看了几眼，随后扯着沙哑的嗓音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方月，有点意思啊。”
莫逆闻言也是一笑：“依先生看，这方月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恐怖？”
蒙面男子将信件揉成一团随手扔掉，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若说他真有这等实力的话，万不该只在万灵学院做一名初阶传道师才是。可若说他的实力是假的的话，此前发生的那些事却又被这么多人所看到，做不得假才是。”
莫逆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才棘手啊——先前派人刺杀李知凝失败后，那万灵学院已经向我大秦发出了警告。现在若是再想对李知凝动手，保不齐学院会有什么动作。从这方月的此番作为来看，应当是想以荆门为据点，重整楚国才是了。”
蒙面男子嘿嘿一笑：“那就随他去呗。别说一个荆门，就算把襄阳公安两郡一起给他们，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莫逆闻言同样笑了起来：“先生真要这么做？”
蒙面男子没有立刻作答，低着头思考片刻随后缓缓开口道：“不如先看看他们能把荆门弄得怎么样。若是真有希望重振楚国风貌，咱们帮他们一把也不是不行。”
莫逆深深看了蒙面男子一眼：“那这么一来，情况不是更复杂了？原本咱们只要控制住秦国，便有机会一举控制整个万灵大陆。让楚国重新崛起，真不怕情况失控吗？”
蒙面男子闻言，哑然失笑：“莫逆啊莫逆，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啊。”
莫逆不解：“还请先生明示。”
蒙面男子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咱们要的，不就是天下大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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