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伊塔一个人站在客厅的壁炉前，抬头看着上面挂着的那个鹿头。

屋里的守卫似乎被她支到别的房间去了。

听到脚步声，沃伊塔转过身来。

“我明天有一些安排，你可能不能接受，所以我想现在就和你说。”

米哈伊尔闻言停在了原地，陷入了沉默。

“我不准备和卡卓开战，我明天会去找霜空省的警察总长。”

米哈伊尔皱起了眉头，但沃伊塔还是继续说。

“纳达家族再这样下去只会落得和斯洛家一样的下场，有些生意必须要断掉。”

沃伊塔本以为米哈伊尔会说什么，所以故意停了一下，但米哈伊尔依旧沉默着。

“你如果喜欢的话，你现在手下的人、生意，都可以彻底归你。卡卓的生意和地盘，你看上的，也可以给你。”

“我要是不喜欢呢，你又准备给什么？”

米哈伊尔压低了嗓音，像一头发怒的狼一样。

“你要是非常不喜欢呢，我爸也还在，你要回头也是来得及的……”

米哈伊尔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手紧紧地抓着自己手里的猎枪。

几乎是踩在米哈伊尔失控的边缘，沃伊塔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意图。

“你要只是一般的不喜欢，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可以离开霜空，去别的地方。”

这句话如预期一样稳住了米哈伊尔，沃伊塔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和父亲提出分家，大概会放弃所有家族的财产，拿一点年金补偿之类的。然后我会带我妈妈走，去哈特堡、兰茵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你如果愿意的话……”

“我愿意，我愿意！”

米哈伊尔冲上来用力地抱住了她，有些狂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

沃伊塔靠在他怀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姐，是小姐回来了吗？”早起的厨娘莱莎激动地叫了起来。

莱莎算是纳达家资历最老的佣人，一直跟着沃伊塔的母亲纳达娅。沃伊塔离家后，主仆二人基本算是相依为命。

“太太！太太您快起来，小姐回来了。”

莱莎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暧昧气氛，转头就跑去沃伊塔母亲卡丝娅的卧室里报信了。

米哈伊尔像干了什么坏事的小孩一样弹了开来。不知为什么，他在莱莎和卡丝娅的面前一向拘谨。

穿着睡衣的卡丝娅从楼上跑了下来，和莱莎一起抱住了沃伊塔。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相比已经哭成泪人的莱莎，卡丝娅还算冷静。

“太太，那我就先出去了。”米哈伊尔简单行礼了之后退了出去。

“谢谢你送她回来啊。”卡丝娅还是不忘和他打招呼，保持基本的礼貌。

“啊呀！怎么瘦成这样了，我这就去做饭，做点你爱吃的！”莱莎抹了抹眼泪，马上就活力满满地钻进了厨房。

原本待在厨房里的守卫被她赶了出来，有些委屈地站在门口。

莱莎看了一眼，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你们想要吃什么，老莱莎今天高兴，都给你们做！”

说完又高声喊了一句：“外面的兄弟，你们早饭要吃什么，老莱莎要下厨了！“

外面的守卫并不清楚情况，跟着起哄的不少。

“你这个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卡丝娅拉着沃伊塔的手，反复抚摸着。

“我只买到了半夜的票，怕您不睡干等着，所以没说。”沃伊塔随口撒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谎。“您上去先加件衣服吧，别着凉了。”

路过自己曾经的卧室的时候，沃伊塔看了一眼。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母亲和莱莎似乎还是每天打扫房间，定期换洗床上用品。

进了卡丝娅卧室，卡丝娅突然抓住了沃伊塔的手，落下泪来：”你的腿怎么了。“

按理说，沃伊塔受伤的事情，母亲是并不知道的，现在她还穿着长裤和靴子，应该也没法看出来。

“你不要骗我，你走路的姿势不对的。”

在卡丝娅的催促下，沃伊塔脱了靴子，把裤腿拉了起来。

“这个假肢挺先进的，基本对生活没什么影响了。”沃伊塔有些心虚的辩解道。

“这腿断了的时候你该有多疼啊。”卡丝娅抚摸着金属假肢的表面，抽噎了起来。

沃伊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母亲，只能抱住了她。

“开饭了，开饭了！”楼下传了莱莎爽朗的声音，卡丝娅擦了擦眼泪，起来进行梳妆打扮。

她从来都是个体面的女人，即使一个人在家也要穿戴得体，更别说，现在楼下还有来家里帮忙的人了。

来家里帮忙的人，她一直都这么叫自己丈夫的手下，就像她年轻的时候对待来家中牧场帮工那样。

沃伊塔和母亲下楼的时候，年轻的守卫们都已经开吃了，莱莎虽然在抱怨他们不懂礼貌，但也是满面笑容地帮他们加菜。

有人恭维她，她就说：“去谢小姐，不是小姐回来，你们一辈子都吃不上老莱莎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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