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爵阁下，不好意思邀请您来舞会又把您晾在了一边。”

见科洛走了，耶科夫便凑了过来亲昵地抚摸着沃伊塔的头发，语气很是暧昧。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让沃伊塔很是不舒服，她猛地喝了一大口手中的酒，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岔开了话题：“波塔利娅是谁？”

听到这话，耶科夫故意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问道：“您什么时候开始也对女人感兴趣了。”

沃伊塔没有回应他的调情，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抬头去寻找那股视线的欲望，现在的技术下，摄像头在她面前都不一定能凭借肉眼找到，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

沃伊塔的冷淡反而是挑起了耶科夫的兴趣，他干脆凑过来搂住了她的肩，语气夸张地说道：“您不会真的陷入爱河了吧？好吧，那我就忍着心痛成全您。她是帝国歌剧院的一名演员，但不是很出名那种。半个月前，陛下突发奇想要去看歌剧。那天原本女主角也就是歌剧院的首席演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声了，而候补首席那天又刚好休假，一阵混乱中就让她顶了上来了。”

沃伊塔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好运气砸在凡人头上，这肯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结果。所以她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脸颊作为奖励，接着问道：“那么谁是她的幸运之神呢？”

听到这个问题，耶科夫微微皱了眉，又摸了摸鼻子，喝了一口酒才凑到沃伊塔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如果是半个月前您这么问我，我肯定信心满满地回答说是我，但是现在我只能说我也不确定了。”

说完，他又立刻变回了那副轻浮的嘴脸，一把把沃伊塔抱起来，让她坐到了吧台上。

沃伊塔低头去和他接吻时，终于是忍不住自己那个诡异的直觉告诉了他：“你知道现在有人在看我们吧？”

耶科夫笑了笑，一边伸手解开了她胸前的纽扣，一边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

“即使是您也不曾完全信任过我吧，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愿意用行动让您相信我。”

从沃伊塔的角度看，吧台上那盏煤油灯的光刚好映在他眼里，显得他此刻的表情格外诚恳，有那么一瞬间，沃伊塔差点就真的相信了他刚才那句话的字面意思。但她马上反应过来，耶科夫是在委婉提醒她，作为臣属，他们没有在明面上表达怀疑的权利。即使她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她也不应该表现出来。

这么想着，她一把抓住了耶科夫已经探进她衣服里的手，挑眉道：“邀我来舞会又把我晾在一边是要受到惩罚的。况且，上次你单方面跑来要和我分手的事情我也还没有原谅你呢。”

耶科夫也不争辩什么，笑嘻嘻地看着她，一副她无论提什么要求都会毫不犹豫答应的样子。

就在沃伊塔把手伸向他的头的一瞬间，宴会厅的一扇侧门被砰地推开了，新任皇后魏琳冲了进来。她身上穿着华丽脸上却只擦了粉底，脸色白得有些吓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是一个在宫廷中游荡的怨魂一样。一大群女官宫女也跟着她跑了进来。

作为宴会厅里最显眼的两人，沃伊塔和耶科夫有些尴尬，已经完全慌了的首席女官沃斯伯爵夫人也不去管年轻冲动的皇后，直接把矛头指向两人。

“这是皇宫，二位还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而失魂落魄的魏琳就像没有看见沃伊塔还半敞着怀一样，直直冲她走来，吓得耶科夫都往旁边让了一步。

魏琳也不理会他，伸手死死地拽住了沃伊塔的手，就像索命的冤魂一样无意识地重复着一句话：“陛下去哪里了，我的丈夫去哪里了？”

沃斯伯爵夫人这才意识到最为主要的问题。早上天一亮就要举行加冕仪式了，而新皇后偶然听见嘴碎的宫女说皇帝带着他新的情妇在开某种内容糟糕的派对，直接就像得了失心疯了一样。

于是，她冲沃伊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无论如何也要帮皇帝把这个谎圆过去。

沃伊塔一面从吧台上跳下来，一面不着痕迹地扣上了自己胸前的几颗纽扣：“陛下他喝多了一点，去旁边的房间里休息了。殿下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吗？”

魏琳眼睛失焦一样盯着沃伊塔身后的某处，嘴唇颤抖了半天才莫名其妙地说道：“早上五点就是一天的开始，身为国民的表率不应该怠惰。我去叫他起来。”

沃伊塔扫了一眼旁边耶科夫腕上的手表，看见现在时间还不到四点。赶紧拉住她安慰道：“现在才不到四点钟，陛下刚刚睡下一会，就让他再多睡一个小时吧。”

一旁的沃斯伯爵夫人也赶紧把怀表递过来给她看了时间。

放下怀表之后，魏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三点就起来了，而他三点才睡下？”

趁她说话的时候，耶科夫机灵地偷偷从她背后跑走了，想要去通知科洛。他一出门便遇上刚刚在门口整理好仪容的科里岑克将军。在简单地交换眼神之后，耶科夫便识趣地为皇后的父亲让开了道路。

“殿下，您还记得我当年送你去修道院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科里岑克将军质问了自己的女儿，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沃伊塔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错认了那个追逐在女仆后面说下流话的人了。

听见自己最信任的父亲的声音，魏琳本能地回过头去，恭顺地回答了他的话：“您说女人有女人该去的地方，男人有男人该去的地方。”

科里岑克将军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魏琳三米之外，语气恭敬却冷淡地追问道：“那殿下，您又为什么在这里呢？您不是应该为加冕仪式做好准备吗？”

他的话就像是魔咒一样，让魏琳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她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男人该去的地方，女人该去的地方，走到了沃斯伯爵夫人的身边，顺从地跟着她离开了宴会厅。

就像是为了缓解某种尴尬一样，科里岑克将军掏出了香烟盒子来，把烟卷分给了沃伊塔和其他几个从宴会厅各种奇怪的角落里走出来的帝国政要们。大家都讪笑着互相打招呼，仿佛舞会不是已经结束而是刚刚开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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