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冬暖

作品:今天依然不肯做王后|作者:木木予桑|分类:古言|更新:2020-08-01 20:21:36|字数:5242字

“小衡儿,我怎么感觉很久都没有看见你了啊?明明才离开了不到半年。祖母眼睛越来越不行了,你今后可要多来看看祖母。我怕哪天就看不见了。”“祖母”慢腾腾地说着,白落衡则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

“怎么会。孙儿今后啊会经常来看祖母的。祖母的眼睛定是太久没看见孙儿了,才会觉得模糊,都是错觉。祖母您看看我,看看。是不是觉得眼睛清明很多了?您看,我能治好祖母的眼睛,您又怎么会看不见呢?不会的。”此时的白落衡却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围在老人身边说着孩子一样的话。

这位老人年纪几近杖围之年。眼睛看不清也属正常了。

“带祖母下去休息吧。老人家不要受累了。”白夫人道。

“是,那儿子便告退了。”

白落衡正欲去推轮椅,祖母却又抓住了一旁的苏离,她眯了眯眼睛疑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长得漂亮又干练,是我喜欢的。”

“我……”苏离一时竟然语塞。

“母亲,这是就衡儿的夫人,新娶的。衡儿说啊带来给母亲瞧瞧。”白家家主耐心地同母亲解释着。

“哦~好,好的。极好的。”老人家高兴了,又改成握着苏离的手,轻轻拍着。

两人把祖母带出去,进了一处石亭。两边有着寥寥无几的花草,应是无人照料,生得瘦小枯黄了些。

两人一人一边围着祖母坐着。“孙媳妇,你叫什么名字啊?小衡儿待你可好?有什么不顺心你就告诉祖母,祖母啊替你教训他!”

老人家缓缓道出的暖意,触碰到了苏离心中柔软。

自己的祖母,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病故了。回忆里的祖母,严厉又护短。在苏离与苏菁争着什么时,她总会先教训两个小家伙一番,再将东西平分。在嫡母要责罚苏离时,她总会把小阿离护在身后。

祖母已经走了很久了。

祖母好像一直没有走。

“祖母,我叫苏离,太常寺卿家的女儿。祖母请放心,您孙儿待我挺好的。有了祖母这句话,若他日后待我不好啊,我定会来祖母这儿告状!”

“好,好……”

老人缓缓睡去,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脸上的皱纹因此也更深了些。

“我去找找有没有毯子,满月在给我整理房间,应该会有。”

“不用了,天色已经暗了,我把祖母送回房间去。”白落衡自顾自地站起。

“也好。”

苏离则继续坐在亭中,吹着凉凉的风。已经有人过来掌灯,微弱的光一点点增加,汇集后渐渐能看见光亮。能隐约照出苏离脸上的泪痕。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苏离赶紧摸了摸脸。

“这是满月叫我带过来的。怕你着凉”白落衡手上拿着一件披风。

“谢谢。”

气氛有些安静,白落衡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化解一下。

“养父,是祖母最小的儿子。祖母年轻时受了生育的苦,有许多孩子。可等孩子们都各自成家立业,她已经老了。她的孩子们商量着,每人每月轮流照顾她,养父不同意,决定一人赡养。所以我以前,总是爱黏着祖母。”

难怪苏离一直觉得,为什么方圆白家家主年纪并不大,母亲却已经花发。

白落衡指向一旁的园子道:“这儿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祖母会把这儿都种满花。绣球花,蓝色的。可自从一年前腿脚突然走不动后,这里就没有人管了。我想帮祖母,可总被他们阻止。他们说我不是农家人,不应该干这些。”

苏离却不明白应该说些什么,也就只好尽力倾听着。

半晌白落衡缓缓道:“苏离,祖母喜欢你。我想,请你也能喜欢祖母。至少……在她能看见的时候,可以看见些美好的东西。”

白落衡虽然这番话说得断断续续又前言不接后语,可这大概算是迄今为止他跟自己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了。

“当然没问题,我本来就是很喜欢你祖母的。我也很荣幸她能够不讨厌我。”苏离又拍拍白落衡的肩膀,“祖母最疼你,你也要在她能看见的时候,看到最好的你。”

“回去吧,风已经很凉了。”苏离站了起来。

白落衡低着头,又不满道:“以后,不许拍我肩膀。这次就算了。”

“好好,我错了行了吧?”苏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

夜静无人,白落衡终于吐出一口淤血,把肩膀上的银针拔了出来。

白落衡推门进来,给苏离吓了一跳。“你睡吧,我在这看会书。等晚些我再去别处睡。”

苏离明白了什么意思,翻身继续躺着。

第二天等苏离醒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喊来满月,帮忙把自己收拾好。她今天得去逛一逛,看看小镇风情,顺便买些种子什么的。

“昨晚有人进了我屋里头,你知道不知道?”苏离故意问起。

“我在旁边听见了,安安静静地过了一个多时辰又走了。应该是二公子吧。我是守着姑娘的,二公子走了我才敢睡觉。”满月也在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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