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没有。公子只是不希望为了治病，就要用这种暴戾的方式。”二月解释道。

“暴戾？那些鸽子就算不被我们杀死，也还是会被别人捉去杀死。短短一生这是它们的宿命，也是规则。若他觉得暴戾，那他也别喝草药了，让那些草好好长着，好好活着。”

这一番话，二月足足听出了苏离显然还是没有从白天的事情走出来。他又解释道：“二夫人说得没错。只是公子也是没错的。以前他没有机会养任何宠物，若是一经发现就会被白家的人把那些动物捉出去处理掉。他们说了，公子是高门贵人，只可以读名书识礼仪。方圆白家一直靠着白府支撑，他们怕日后白府觉得白落衡不够有学识，会怪罪自家。我也清楚记得，那年有人送他一只金雀，可这也是不能养的。白家人就当着公子的面把那只金雀生生掐死了。”

“公子后来没有再想着养些什么，也不敢养些什么。他心中一直有负罪感，那些东西本来不该死的。”二月说完，看了看身边的苏离。只是她低着头，二月也看不清她的脸。

“所以，你就由着他生气。”苏离终于问了二月一句。

“是的，因为我都清楚。只是您不清楚，难免会觉得公子莫名其妙。”

“如此说来，我是不应该跟他吵了？可我也是不会认错的。”苏离还是坚持着。

二月这才如释重负，“您当然不用认错。您只要知道原委就好了。这样我们都放心了。”二月故意强调了‘我们’。

“那你可有找阁主换了药方？”“去换过的。”

苏离听到此处，便叫众人都先回去了，只留下二月。又进一步问道：“那你今日去了璇玑阁，阁主可有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阁主说，还在研究当中。他也日日都在努力找到突破口。我感觉到，阁主也是在公子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他必然不会就这样放弃公子的。”

苏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行了，你先过去吧。这里已经离房间不远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二月随即回了二公子处。见二公子还在书桌上写些什么，赶紧过去研墨。见着二公子把那信折起来，装进信封，后又塞进箱子里。“二月，等会把这些拿下去，明日送回苏府。”

二月上前看了看，“这，公子都看完了？”

白落衡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回道：“文章看了些时间，那些书我找了些没看过的挑着读了读，也差不多了。明日便还回去吧，久了该忘了。”

二月见公子已经把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了，还真是有些诧异。平日里公子不爱这样的，二月也想了想，这些天公子似乎确实不让书房有那么乱了，终于开始修起了边幅。二月此刻略感欣慰。

“我刚刚送二夫人回来，见她已经没有再说白天的事情了，想来应该是气消了吧。”二月装作不经意提起。

“随她吧。”白落衡若无其事地答道。

听满月告诉她，苏府主动取消了与言府的联亲之事，这让苏离略感出奇。“苏府提的？”

满月坚定地点点头：“确实是。”

苏夫人竟然会放弃言府这样一个显赫家门做她的靠背，这也实属不易。也或许，是言书做了什么？不得而知。好来，苏离到底是为他庆幸的，毕竟苏夫人并不是一个省油的角色。

后来倒是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白夫人无事就叫苏离过去喝茶，而那嫂夫人近来了不在府中，听说是回了娘家。听闻那白落琛进来十分忙碌，那嫂夫人恐怕也是在积气。不过说来，苏离倒是确实依旧不了解这位白家长子。他似乎与白落衡并不相处得来，近来也行踪诡谲。苏离也不想过度去关注。

这日，苏离在院中凉亭练字。瞧见二月在不断在书房进进出出。若不是苏离亲眼见过二月的身手，定然也会以为二月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普通随侍。他的双刃使得极好，这使得苏离有了跃跃欲试之心。日日坐在这府内，实在让人无聊至极。

说做就做，苏离向那边的二月招招手。苏离收起字帖，待二月过来，示意他坐下。她冲二月笑了笑便直接发问：“二月，你那双刃技法，是何人授予你的？”

“自然是家师。”

“学了多久？”

“这可不好说，学只学了月余。不过想要练好，可是要费不少心的。而且成效也慢，过程也枯燥。”二月猜中这位主子的心思，特意强调了回答。

“噢……”苏离似乎有些失望。“那二月，你说，若是我学的话，要多久能成？”

二月听见，顿时有些停滞。“这……我也不敢说。我也不敢擅自做主，若是伤到您，罪责可就大了。”

苏离却觉得无畏，“我是有底子的！我幼时挺喜欢这些的，我父亲也替我找过武术师傅。只是学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我越来越像一位公子，便没有再让我继续学下去。还有我现在翻墙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另外，若是你能够指点一二，不说护住别人，起码我也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这……”二月迟迟不肯应允。

苏离见二月左右为难，也就没有再继续让他答应。二月是白落衡的随侍，若是要差为己用，还是要去向他报备一下的吧。若能说服白落衡，二月那边岂不是易如反掌？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是怕二公子不愿意吧。没事的，我去找他说说，他肯定不至于如此吝啬吧？”面对苏离的问题，二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晚间用饭时候，苏离打定他应该在休息的，便只身去找白落衡。

“二公子，能不能借你身边的二月做做我师傅？”

“做什么？”他并没有直接回绝，这让苏离看见了希望。

她走到白落衡身边，给他递了一碗茶水。“我觉得天天待在这里，实在是虚度光阴。不如多学些技能傍身？我见二月身法极好，若能学到些一二的，感激不尽！”

接过苏离手中的茶碗，他又慢悠悠地道：“二月那是从小便练就的功夫。你确定要现在学？路途遥遥啊。”

“没事的，我有底子的！”白落衡看她一眼，又从上到下扫视一番，实在看不出来她口中所谓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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