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已经表演过，随后她又展现了自己的琴艺，书艺，最后又换了一身男装，与在场的男子们吟诗作画。

柳茹月不懂廖仙儿到底是什么水平，只听得场中男子夸赞廖仙儿有状元之才。

廖仙儿表情淡淡，并未因此就飘了起来。

她这样的性子，倒是难能可贵，希望能继续保持，别被这些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

斗诗、斗画，文人们一开心，要的酒水就越来越多。

老鸨们在楼上却滴酒未沾，只是看向楼下各处角落。

柳茹月上前查看，只见那几处的人无心斗诗、也不看廖仙儿，对场中的各种吹捧、攀比之事视若无睹，他们埋着头喝着酒，一壶又一壶，脚边没多久，就放满了空酒壶。

芸瑛坊里的杂役来来往往，大部分都是往这几处在忙碌着。

这些人应该是这几家花楼早就安排好来捣乱的。

正当竞争，怎么都好，这些人偏偏要用阴招，柳茹月勾了勾唇，她们要失望了。

从华灯初上，到东方泛白，廖仙儿与众才子对吟诗作对，战了一夜。

除了这些才子不愿离开，其他不会作诗的男人也想再多看会儿廖仙儿，不愿意走，今日过后，将来还想看到仙儿姑娘，可就不容易了。

淸倌儿楼里的头牌可不会天天在台子上表演，谁价高，谁可进包厢吟诗作画、畅谈人生。

他们可得珍惜这宝贵的机会。

譬如马骞，他作诗不算好，唯有一手丹青还能见人，他叫小厮带来了纸币，在这闹哄哄的环境里，伏案画了一宿的画作。

他的好友，与他一样，边喝酒边作画，得抓紧了最后一丝灵感，在天女从脑海中消失之前，将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录下来。

这酒，他们也喝了好几轮了。

那几桌进来唯一任务就为了喝酒的人，都已经喝醉了，被人扛走，又换上新人。

老鸨们都是熬夜的老手，到这个点儿她们也不会犯困，只是一开始的期待到现在，早已经被等待磨平了。

“好多人都走了，一会儿就算没了酒水，也没办法让莺歌丢尽脸了！”

“是啊，哪怕没了酒水，大家也能原谅她的吧，喝了一个彻夜了。”

“这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啊，莺老板哪儿来的这么多酒水，喝了这酒都还没喝干？”

“我算过的，她以前进的酒水，最多就剩下9坛了，不会是掺了水在卖吧。”全老板站起来，就想下楼去喝喝看。

“掺水不可能，若是掺了水，我们找来那些酒鬼，怎么可能醉成那样。”芹老板拍开昨晚没心情喝的酒坛，倒了一碗，放在鼻下，“真香。”

“你还有心情夸这酒好。”金老板也上前来，倒了一碗，尝了一口，“哇，怎么这么辣，进口绵柔，回甘，这就是玉液醇么。”

“我们下楼吧，反正现在酒水没了，也达不到我们一开始希望达到的目的了，还不如下去看看，她……现在抬上来的那些酒水是不是掺了水。”丽春院的池老板捏了捏后颈，坐了一宿，真够累的。

一群老鸨下了楼，在楼下照顾着场子的莺歌笑得不好意思，又像是笑得不怀好意的迎上去，“哎呀，昨晚太忙了，来了这么多客人，把我头都弄晕了，竟是把各位姐姐忘记了，都没上去招待你们一次，招待不周，往老姐姐们原谅则个！”

芹老板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皮，“呵，莺老板这么忙，代表生意好，我们为你开心还来不及呢，经过这一晚，你这芸瑛坊也算是打出了名声了，将来来看仙儿姑娘的客人还不是一茬儿一茬儿的来么。”

“我们能理解，若我们有了廖仙儿，恐怕也忙得晕头转向呢……”

一群老鸨将莺歌围在中间，挡住了她的视线，金老板走到她安排的酒鬼那一桌，拿着酒壶就倒在干净的杯子里，一闻。

这味道！

竟是比玉液醇更清冽、更香！

这个死女人，竟然还藏着比玉液醇更好的酒，她在玩儿她们！

金老板明白过来，这让她更是气不过，转身就怒吼起来，“莺歌，这酒哪儿来的！”

所有人都被她的怒吼声吓到了，男人们看到仙儿姑娘吓得身子轻颤，俱是仇恨的望向金老板，“金老板，你嚷嚷什么，吓到我们的天女了！”

天你嘛的女！

不过一个妓.女，宝贝成这样，维护成这般，你们爹娘知道么？

金老板差点对往日自己的熟客都骂了出来，可她总不能把客人得罪了，略有些憋屈的收了声，咬碎了银牙还得保持着姐妹情深的笑容。

阴阳怪气的娇嗔道，“莺老板，这酒水比昨晚送到我们包厢的玉液醇还好，你竟然藏了私，不把最好的酒水拿给我们喝，这算什么好姐妹嘛。”

“哎哟，老姐姐，这可不是莺歌藏私，不拿好酒水赠与姐姐们吃啊，昨晚你们来的时候，这蓬莱浆还没到我坊里的呢。”莺歌委屈巴巴的一一扫过老鸨们惊讶得收不住表情的脸。

矫揉做作的绕着帕子，难过的说道，“哎，前两日我愁得睡都睡不香，实不相瞒，昨夜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才躲在屋子里头哭完呢，看到时辰差不多，铺了一层粉就下来了，若不是我天生丽质难……，哎，不说这些，昨晚当真差点没脸见人了。”

“其实我们坊里的酒水快没了，就剩12坛了，昨晚来了那么多客人，我吓死了，若是喝着喝着没酒了，打断了客人们的兴致，将来我这芸瑛坊怕是要臭名昭着了，作为花楼却没有酒水……呜呜……”

拧着帕子碰了碰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莺歌双眼期盼的望着老鸨们，“我昨晚都打算舍了这张脸不要，也要上来找各位姐姐借些酒水的，帮我周转周转，不过，谁知道中途的时候，酒坊把蓬莱浆送过来了呢。”

竟然不是老家来的酒水，而是寻了别的路子买来的好酒！

好几个老鸨异口同声的询问，“哪个酒坊？”

“啊，这……”莺歌尴尬的顿了顿，在众目瞪视下可怜巴巴的说道，“能酿造这么好酒水的酒坊，莺歌怎么好独享呢，这家酒坊是十娘家乡的熟人在京城开的酒坊。”

什么，那些人直接把酒坊开到京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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