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过后，四月底一场灾难突临大齐国，一则八百里快报递上了圣上的案头。

西北边陲发生鼠疫，以满洲城为中心，十万多人受灾，死亡已达千人之多，西北边陲陷入恐慌。

皇上震惊，连夜招所有大臣进宫想出对策。

宫中御医全数开始翻阅典籍，找寻治疗鼠疫对策。

一时间，京都世家无不缩减开支，禁闭家门。

柳怀冬连着三日被关在宫里，老夫人看着担心不已，又无法进宫探寻消息，只得在家干等。

柳冰凡责令所有人都谨慎行事，除了简单的采买，不得外出。

第四日晌午，柳怀冬一脸胡渣子，满脸憔悴的从马车上下来，困倦的眼角随时都要闭上了。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撑到书房，一头钻进了书房里。

不论是不是想对策，总之人是回到家，在书房里了。

老夫人赶紧着人备下吃食，亲自送到书房，交代给问山。

柳冰凡悠闲的坐在园中亭子里，撒下鱼食，看着小湖里的鱼儿愉快抢食，笑道：“外头水深火热，这些鱼儿倒是丰衣足食。”

柳仙慧许久未出水曦园，一出水曦园便见柳冰凡一身碧霞云纹罗裙，如秋水共长天一色，举手投足都显得灵气十足，精美的侧脸格外耀眼。

柳仙慧心中有一丝嫉妒划过，但一想到太子殿下，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要做曾经的柳仙慧，她定要做京都第一人。

“大姐姐，安好。”柳仙慧上前行礼，声音温柔恭谦。

柳冰凡微微侧过脸，看着一身绯色衣裙的柳仙慧。

柳仙慧将养了二个多月，气色倒是养足，但也消瘦了不少，即便如此，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仍能勾去人一丝理性。

如此温柔可亲，倒是让她意外。

掉个湖，养个两个月，倒把理智养回来了？

柳冰凡嘴角一勾笑道：“二妹妹，许久不见，身子可好全了？”

柳仙慧在柳冰凡边上坐下，看着亭下的鱼儿笑道：“谢姐姐关心，已经好全了。”

“那就好，父亲近日因着朝事忧心忡忡，要是知道你们好了，定能开心一些。”柳冰凡面上淡淡的，像是在说，今日的风很舒服。

鼠疫的事柳仙慧知道个大概，只觉得那些人的生死与她何干，内心很是不屑。

柳仙慧温柔的面容浮上一些忧心：“父亲实在太辛苦了。”

辛苦？

柳冰凡嗤之以鼻。

柳怀冬一回来便窝进了书房，表面上看是想破脑袋，实则不过在书房里呼呼大睡。

但身为礼官却要想鼠疫对策也是为难，再说柳怀冬那草包脑袋要是能想出个好对策，其他官员就可以辞职回家了。

忽然一道光闪过，柳冰凡眼睛微眯，随即有些忧虑的说道：“其实我倒是有法子，只是不知可行否。”

柳仙慧眼睛微亮，面上仍是如沐春风的味道，声音轻轻柔柔：“姐姐不愧是第一才女，竟连治灾方案都能想得出。”

袖子里的手却是紧紧握着。

让她称眼前的女人为第一才女，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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