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歆不好受了，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封维，你什么意思？”

“你喜欢用钱收买人心，其实，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一旦有人出到更高的价格，被收买的人，没有道理不倒戈！”封维道。

黎歆有些坐不住了，声音也有些嘶哑：“你收买了谁？”

“当然是那个电脑高手。在洛城境内，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搞定一切，只有那个人了。所以，我派人查了他的账户，果然如我所料。”封维又掏出一个优盘，“这里面就是证据了，你应该已经看过了。”

黎歆忽然笑起来，没有半点惧怕，越笑越大声：“所以，你今天叫我来，是在向我炫耀咯。还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们离婚，这件事情，我来帮你摆平。”算是在谈条件了。

“如果是想跟我谈条件的话，大可不必，”黎歆说，“我宁愿坐牢，也不会跟你离婚。”

“看在相识多年，你我又是名义上的夫妻，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既然你不要，我也没有办法。”封维一贯作风如此，冷漠地起身。

黎歆望着封弋，计上心来，拿起茶几上喝了一半的红酒，狠狠地砸向茶几。

红酒瓶底，碎了，一地玻璃渣。

“你做什么？”封维转身盯着黎歆，厉声质问。

“别紧张啊，你是知道的，我黎歆就算再疯狂，都不会伤你分毫。”黎歆哭了，拿起酒瓶，用参差不齐的瓶身，对准自己的喉咙，“但是我是我自己的，我可以伤害我自己。”手上一个用力，酒瓶玻璃扎入白皙肌肤，顿时间，就流出了鲜血，黎歆没有停手，继续用力。

封维太了解黎歆，他若不叫停，以她这个倔强性子，一定会插下去：“黎歆，你住手。”

“为什么要住手？”黎歆说，“只有别的地方的痛，超过了心脏的痛，人就会麻木。不是吗？”

“黎歆，你再跟我怄气，也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生命？你在……乎我的生命吗？嗯？”黎歆已经哭得无与伦比了，“封维，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只在乎你的儿子，还有林慕那个贱女人！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就那么比不上她？封维，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会不会后悔，那个对我好一点？”

血还在流……

封维知道，黎歆这会儿是疯了，他不能再刺激黎歆，于心而言，他并不希望黎歆死：“如果我不在乎你的性命，在你自杀要挟的时候，我就不会点头答应娶你。”

“是啊，就连你娶我，都是我要挟得来的。”黎歆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看着人又惊又怕，“黎歆啊黎歆，你这辈子真是失败透顶，什么都是要挟得来的，也得不到别人的真心。”

黎歆又自嘲一笑：“你一个劲地倒贴，人家却压根儿瞧不上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干净，别人也解脱了。对吧，封维哥哥。”

封维平静解释：“黎歆，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只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付出代价。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小弋，我根本就不会插手。要怪就怪你再怪我，再怨我，都不该拿小弋开刀。”

“是，我的确不喜欢你儿子，这么多年……”黎歆吼道，“林慕离开了这么多年，我对你儿子不好吗？可他呢？他压根儿就瞧不上我这个后妈，在他那里我从来都没有体会到一次被尊重。好，除了你，封家旁的人，我谁都不在乎。”

“那你为什么要推那个女孩子下去？”封维问。

“你应该知道理由啊！”

封维沉默了。

“的确，那天我在酒店里见到封弋，我挺吃惊的。我跟上去，想看看他到底想搞些什么事。后来，他进了一个房间，我本想离开，可你儿子突然又出来了，那丫头突然也追了出来。”黎歆顿了顿，又说，“我瞧着就是些小打小闹，也没什么意思，本来想走，可……要怪就怪那丫头自己倒霉，长成什么样子不好，非要长一张跟林慕那个贱人七八分相似的脸。我憎恶那张脸，那张脸，把你勾得死死的，让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封维说：“那个女孩跟林慕没有半点关系，你不应该为了仇恨，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你敢说，见到那个女孩的脸，你没有半分动容？”黎歆的情绪再一次达到了沸点。

封维道：“那只是像，但我知道，不是。”

封维是理性的。

黎歆抽噎着，白皙的脖颈上全是血。

封维也是铁石心肠之人，兼之又想到了第一次见黎歆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她还是个开朗单纯的小丫头，不免有几分动容。

最后，封维妥协了，他说：“这件事，你自己善后。”

意思就是算了，让黎歆处理好。

“封维哥哥……”黎歆终于放下了酒瓶。

“黎歆，你好自为之吧。”

另一头，封弋和容淅也还在努力中。

第二日。

宁莺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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